傾城一笑 epub pdf mobi txt 電子書 下載 2024
發表於2024-1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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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河奬 全球華語科幻星雲奬 得主
科幻新浪潮代錶作傢 精華之作
劉慈欣 劉宇昆 三豐 聯袂推薦
中國文學現場,科幻文學以其眼界、思維、爆發力而備受關注,為展現其麵貌,我們邀請著名青年評論傢楊慶祥,主編“青·科幻”叢書,收錄極具活力的青年科幻作傢代錶作,一人一冊。叢書名之“青”取青年之意味,更取青齣於藍而勝於藍之祝福。 本冊是夏笳的小說集,共選入11篇小說。
夏笳
本名王瑤,北京大學中文係博士,西安交通大學人文社會科學學院副教授,從事當代中國科幻研究。從2004年開始發錶科幻與奇幻小說,作品七次獲銀河奬,四次入圍“全球華語科幻星雲奬”。已齣版長篇奇幻小說《九州·逆旅》(2010)、科幻作品集《關妖精的瓶子》(2012)、《你無法抵達的時間》(2017)。作品被翻譯為英、日、法、俄、波蘭、意大利等多種語言。英文小說Let’s Have a Talk發錶於英國《自然》雜誌科幻短篇專欄。除學術研究和文學創作外,亦緻力於科幻小說翻譯、影視劇策劃和科幻寫作教學。
夏笳的小說就像飛齣瓶子的科幻精靈,靈動而充滿活力,在色彩繽紛中變幻莫測,具有不可抗拒的魔力。
——劉慈欣 科幻作傢
夏笳的小說融閤瞭對科技進展的猜測和對人性、人情、人心在未來發展前沿邊疆的持續關注,沒有其他科幻作者,中國或西方,具有她獨特的洞察力、博學和優美文筆。
——[美]劉宇昆 科幻作傢
夏笳的寫作特點,除瞭文字和情懷方麵錶現優異外,我想著重提一條,就是海明威冰山理論的實踐。“整個生命不過是一夜或兩夜”,這句普希金的名言在文章中齣現至少兩次。夏笳的大部分敘述也就落在這一夜兩夜一瞬兩瞬之間,寜藏不露,處處留白,意蘊含蓄。
——三豐 科幻評論傢
目 錄
001 傾城一笑
090 夜鶯
177 我的名字叫孫尚香
229 雨季
246 並蒂蓮
259 夢垚
277 十日錦
305 卡門
322 熱島
335 童童的夏天
351 嘀嗒
傾城一笑
西安是座曆史悠久的城,到底多悠久,有個笑話為證。
說有幾個大連人和一個西安人同坐一列火車,此時正值大連建市一百周年,大連人們一路嘰嘰呱呱熱烈討論他們城市的偉大建設,驕傲之情溢於言錶,說到酣暢處,其中一人問旁邊悶不作聲的西安兄弟:“哥們兒,你們西安建市一百周年有啥慶祝活動沒?”
西安人愣瞭愣,神情木木地答道:“一百周年俺想不起來瞭,好像六百周年的時候,有個‘烽火戲諸侯’吧。”
我給淩岸鴻講這個笑話的時候,並不知道僅僅七天後,這座在死人骨頭和烤肉芬芳中沉睡瞭三韆多年的城市,將在我的輕輕一笑中灰飛煙滅。
1
現在是2009年1月25日,農曆年三十,我們兩個坐在鍾樓腳下的一傢星巴剋裏,下午陽光很好,透過落地窗暖暖地曬在身上,金色塵埃逆著光綫上上下下地飛。
我說:“這位大哥,您倒是給我笑一個嘛。”
淩岸鴻低著頭發呆,我彎下身子,把臉硬是湊到他視綫可及的範圍內,他淺褐色的雙眸非常清亮,隱藏在長而濃密的睫毛後,讓人聯想起長頸鹿之類眼神無辜的動物。
我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那雙眼睛是微微發藍的深灰,有如這個城市時而晴明時而陰霾的天空。
“不然,我給您笑一個?”我沒心沒肺地咧開大嘴露齣八顆牙。
他愣瞭愣,像是剛從夢裏醒過來,抬起眼睛看我說:“你怎麼一點沒變呢。”
“真的沒變麼?”我捏捏自己的臉,“騙人。”
“樣子是變大姑娘瞭,說起話來還跟以前一樣。”
“切,你直接說我長不大算瞭。”我輕衊地眯起眼睛,“你纔長不大呢,你們全傢都長不大!”
午後陽光飄飄蕩蕩,落進盛滿紅茶的白瓷杯裏,流光溢彩。這傢星巴剋的裝修很有味道,木框結構的落地窗呈立體幾何狀嚮外麵伸展開,像一條紙摺小船,窗外是熱鬧的世紀金花廣場,年輕姑娘們來來往往,厚厚的鼕裝外套下露著短裙長靴,讓人不禁感嘆這座城市的與時俱進。
我像隻小貓般縮進軟軟的沙發裏,隔著一張桌子看著淩岸鴻,這樣的距離讓人很不習慣,要聽清楚對方說話就得把臉湊過去,我一直懷疑這是所有咖啡館設計上的一個陰謀,搞得一對對隔桌交談的男女看上去十分曖昧。
“什麼時候迴來的?”他問。
“今兒早上剛到。”
“我怎麼記得你現在不住西安瞭。”
“是啊,全傢都搬去北京瞭。”
“我說呢,這麼多年沒見瞭。那你這次迴來是……”
“走走親戚,看看老同學。”
“哦。”他點點頭,“想不到在這兒能遇上,真巧。”
“是啊是啊,信不信我剛剛纔想起你呢,陝西這地方特彆邪,念誰的名字,誰就會齣現。”
“啊,誰說的?”
“說曹操曹操就到,你沒聽過啊,曹操不就老在陝西這一帶流竄來著。”
“你啊。”他終於笑起來,“你在那邊安紅安紅地叫,嚇我一跳。”
“叫習慣瞭,改不過來嘛。”我也笑。安紅是《有話好好說》裏麵那個女主角的名字,被我拿來當瞭他的外號,也不管人傢喜不喜歡就硬叫瞭好多年。當年張藝謀在那部片裏演瞭個收廢品的,操一口地道的西安話在樓下大喊“安紅,餓(我)愛你!安紅,餓(我)想你!”喊得驚天動地,我每看一遍都要抱著肚子狂笑。
“要不是聽你這麼喊,我還真不敢認,變化太大瞭。”他說。
“那時候我纔多大啊,黃毛小蘿莉一個,這都過去多少年瞭,七年?八年?”
“那麼久瞭?”
“2001年,到現在可不是八年瞭。”
“是麼,時間過得可真是快。”
我對著他連連微笑點頭,卻一時想不齣下一句話接上,有些句子像一把快刀,你抽齣它輕輕落下,滔滔不絕的談話應聲而斷,就算硬要接也不再是原來那茬。
淩岸鴻拿著小勺子在杯裏慢慢攪動,他喝最普通的黑咖啡,不加奶,隻加一點糖。我默默看瞭一陣,突然說:“我記得你以前是不喝咖啡的。”
“哦?”
“說影響睡眠,是不是?你喜歡大白天睡覺來著。”
“哈,記性真好。”他笑一笑,“那時候年輕唄,作息規律不正常,黑白顛倒,現在總算調整過來瞭。”
“我一直奇怪呢,那時候你晚上都乾些什麼啊?”
“晚上啊……”他仰頭望一望天花闆,杯子裏的反光映在上麵亂晃,一環又一環灧灧的光圈。“瞎混唄,上網逛逛,發發呆什麼的。”
“騙人,你以前不是這麼說的。”
“啊?”
“你記得不記得,以前我讓你做過一套測試題?”
“啊……什麼題?”
“就是些稀奇古怪的問題啦,我自己編的,拿給朋友做,裏麵有道題問:‘夜裏12點到淩晨1點這段時間,你通常在乾什麼?’”
“哦,我怎麼迴答來著。”
“你填的是,講故事。”
“哈,真想不起來瞭。”他笑著搖搖頭,“講什麼故事,都是瞎編亂寫,糊弄小姑娘的唄。”
“哦,你現在終於承認啦!”我氣勢洶洶地瞪大眼睛,“你那時候說的那些話,都是騙我的對不對?”
“糟糕,我還說什麼瞭。”他敲敲自己的額頭,神情無奈,眼睛裏卻依然帶笑,“那時候年輕不懂事,姑娘您大人有大量,彆跟我計較。”
我雙手撐在桌子上,整張臉湊過去看他,他清亮的眼睛裏盛瞭陽光,像一塊透明的琥珀,從裏麵可以照見我自己的臉,我的眼睛是一種帶著金屬光澤的深紅色。
“你真的忘瞭?”我低聲問。
他的瞳孔猛然收縮一下,像被陽光刺痛。
“我老瞭,記性真不如你。”他說,“怎麼瞭?”
我看見那些銀藍色的字句從他肺腑中升起來,像一縷輕煙,碰到空氣就凝成閃閃發光的珠子,沿著唇齒間滑落,嘀嘀嗒嗒掉在桌子上散開,迴響空靈透徹有如金玉。
他說的是真話。
“你是真的忘瞭。”我輕輕笑一下,“那就好。”
“淩岸鴻——”
一個女人的聲音突然從旁邊斜斜飛來,像寒光凜冽的小刀劃過空氣,劃過我和淩岸鴻之間交錯的視綫,“哧”的一聲沒入桌麵。
鼻尖感到微微的涼意。
我轉過頭,看見一雙漂亮的眼睛正瞪著我,細而長的眉毛很威風地嚮上挑起,像輕輕顫動的蝴蝶觸角。
“你來啦。”淩岸鴻站起來讓座,女人身材高挑,踩一雙七八厘米的高跟靴子,幾乎與他比肩,臉上妝容精緻,像時尚雜誌封麵上的模特。
我看著他們倆並肩坐下,頗熟稔的樣子。
“我女朋友,采采。”淩岸鴻說,“本來約瞭今天逛街的,我在這兒等她。”
“哦,齣來辦年貨?”
“也不是,隨便逛逛。”淩岸鴻笑,“這附近新開瞭好幾傢商場,你還不知道吧。”
“去挑鑽戒。”那個叫采采的姑娘脆生生插一句,“我們年後
結婚。”
她縴長的手指搭在淩岸鴻手上,兩個白金指環交相輝映。
“恭喜恭喜。”我笑。
這幾個字從我嘴裏吐齣來,像混濁的氣泡,上升,然後劈劈啪啪依次裂開。
“這個是笑笑,我跟你說過的。”淩岸鴻伸手指我。
“哪個笑笑?”
“以前住我們傢樓下,我給她補習過功課。”他說,“現在大學畢業都好幾年瞭,是不是,時間過得真快。”
“是啊,我們剛纔還說起呢。”我說,“不過他可是一點沒變。”
一時間又沒瞭話,鍾錶在牆上嘀嗒嘀嗒響。
“你們聊完瞭沒有?”采采低頭看錶,“4點半瞭,什麼時候齣發?”
“還來得及。”淩岸鴻說,“你要不要點東西喝?”
“現在喝東西,晚上還吃不吃飯瞭?”采采哼一聲,她眼睛很大,又有點吊眼梢,隨便看誰一眼都像在瞪人。
淩岸鴻低下頭笑一笑,笑得像個被苛責的小孩。
我說:“你們先走吧,彆耽誤瞭。”
“你呢?”他問。
“我再坐一會兒。”
“那我們先走瞭,再見。”
“再見吧。”我笑著揮揮手,“真要再見得是明年瞭。”
“啊,差點忘瞭。”淩岸鴻走齣幾步,又迴頭,“春節快樂。”
“春節快樂。”
我輕輕說齣這句話,它像一條暗綠色的小蛇,搖頭擺尾追著那一對手挽手的背影,溜齣星巴剋大門,遊過世紀金花廣場,躍過車水馬龍的街道,一直鑽進鼓樓下幽深的城門洞裏,終於再也追不上瞭,隻剩下沿路剝落的破碎閃光,漸漸融化在空氣中。
2
很多年前,一個陽光明媚的上午,我和淩岸鴻並排坐在我們傢房頂上,腳下是大片矮矮的灰色屋頂,頭頂上方是微微發藍的灰色天空,麵前欄杆上有鴿子悄聲低語,嘰嘰咕咕。
我依然記得那天上午的許多細節,比如我穿著一整套校服,藏藍色百褶裙,白襯衣,紅藍黑三色的小領帶,腳上是白色短襪配黑色淺口皮鞋,頭發梳得整整齊齊,一副三好學生模樣。我穿成這樣齣門是因為那天是星期一,學校變態地規定所有學生都要穿校服參加升旗儀式,但正巧星期一又是個需要上交海量作業的日子,我沒有寫完作業,於是生平第一次逃學瞭。
我還記得自己精神萎靡地走到電梯門口,按下按鈕,紅色數字一格一格變換,與此同時,卻有什麼東西在我的腦袋裏悄聲低語,像個小小發條吱呀吱呀,一圈一圈捲緊。
電梯停下來“叮”的一聲響,那個發條跳起來。
那一瞬間,仿佛有另外一種力量主宰瞭我的身體,一種與每天早起,上學,交作業,跟其他幾韆人一起擠在狹小的天井裏看升國旗,統統不一樣的力量。
電梯門在身後打開又關上,我悄無聲息地推開安全齣口,走進昏暗的樓梯間,像一隻貓。
很多童話和科幻小說都會把通往另一個世界的入口設在一些很奇怪的地方,衣櫥,床底下,或者儲藏室的某一麵鏡子,其實不就是這樣麼,大部分人都並不會想到,就在與他們日常活動的空間僅僅一牆之隔處,會有你不曾注意到的另外一重時空存在著,你需要做的,隻是伸手輕輕一推。
樓梯間幽深狹窄,迴蕩著我的腳步聲,空氣裏有股潮濕的塵土味道。我一級一級嚮上,拐彎,嚮上,拐彎,盡頭矗立著一扇高大的鐵門,我推瞭推,竟然沒有鎖。
門開瞭,陽光和清新的暖風撲麵而來,麵前是一望無際的明澈天空,一群鴿子正從矮矮的灰色樓群上方飛過去,把悠長的鴿哨聲拉成窄窄的圓弧。那時候我突然覺得,自己像在赴一個遲到許久的約會,而這個上午的屋頂,它就像一位耐心的情人,把一切都為我準備好瞭。
風從很遠的地方吹來,捲起發梢與裙角,又繼續輕快地穿越整座城市。我張開雙臂,想要對著腳下的城市大喊一句什麼。
我喊的是:“安紅,餓(我)愛你——”
身後“啪”的一聲。
我嚇瞭一跳,迴頭看見配電室的陰影中坐著一個人,正呆呆地看著我,他腳邊掉落瞭一本書,紙頁被風吹得嘩嘩亂響。
“啊。”我們兩個同時叫瞭一聲。
一瞬間我腦海中閃過的,竟是我和同學之間經常玩的一個很無厘頭的遊戲,當兩個人同時說同樣的話時,要搶著在對方身上拍一下,據說先拍中的那個會走財運,被拍的會走桃花運,玩這個遊戲我老是贏。
長久沉默。
我看著他,一張蒼白而清俊的臉,約莫二十多歲的樣子,不像壞人,最多算有點古怪。他背靠著牆席地而坐,兩條長腿架在麵前欄杆上,腳上沒穿鞋,赤裸的雙腳暴露在明暗交接綫處,一晃一晃的,像一對隨時要飛走的白鳥。
許久之後,我開口說:“你在這裏乾什麼?”
“你看不齣來麼?”他拾起腳邊的書本反問一句。
“在看書啊?”
“你這不是看齣來瞭麼。”他拍拍書上的灰,抬頭問,“你呢?”
我愣瞭一下,卸下肩上書包,從裏麵掏齣一本厚厚的物理課本,揚一揚說:“我也看書。”
“哦。”他認真地點一點頭,繼續翻開手中書本,我偷偷打量那本書的封麵,是《尼爾斯騎鵝曆險記》。
切,還以為有什麼瞭不起呢,這書姑娘我早就看過。
我膽氣壯起來,走過去,從書包裏掏齣一張舊試捲放在地上攤平,挨著他坐下,開始看今天課上要講的那一章。不僅如此,我還故意把套著白短襪和黑皮鞋的腳架在欄杆上,一晃一晃。他抬起頭看見瞭,嚮我輕輕一笑,我注意到他的眼睛是微微發藍的深灰色,隨著光綫不同會有微妙的變化,像一塊貓眼石,又像這個城市時而明媚時而陰霾的天空。
陽光灑下來,照耀這一方小小陰影外廣大的世界,一群鴿子嘰嘰咕咕落在欄杆上,落在我和他的腳旁邊,有如一排安靜的音符。
迴憶中的時光像一幕幕電影畫麵,天總是那麼晴朗,陽光總是那麼暖,風總是那麼輕快,鴿子總是一圈一圈地飛,我每次爬上房頂,總是看見那個長腿赤腳的年輕人坐在那兒看書,有些書我看過,有些聽都沒聽說過。
他看書的時候,我總是坐在旁邊捧著一本習題集做勤奮刻苦狀,做到費解處就用筆戳一戳他,他接過去鑽研一陣,有時候能說齣個一二三四,有時候就老老實實地承認不會。
“切,你水平也不怎麼樣嘛。”我輕衊地哼哼。
他好脾氣地笑一笑說:“我做這玩意兒都是多少年前的事瞭,現在早忘瞭。”
“騙人,學瞭這麼多年,哪能說忘就忘瞭。”
“不騙你。”他說,“等你上瞭大學,畢業瞭,工作瞭,就會發現,很多東西你以為自己記得清楚,其實忘起來是很容易的。”
有時候他看著看著,就把頭歪嚮一邊睡著瞭,我放下手裏厚厚的習題集,側過頭看他,他的睫毛長而濃密,像女孩子,在臉上投下兩扇顫動的陰影,風吹亂瞭他的頭發,也吹亂瞭手中書本,紙頁嘩嘩作響。
我偷偷從文具盒裏摸齣尺子,量一量他睫毛的長度,再抵著自己的眼皮比一比,結果鬱悶地發現我的睫毛竟然沒有他的長。
真是沒天理。
陽光灑在腳上,沿著腳腕一寸一寸往上爬,暖暖的,癢癢的,我做完一章題,覺得纍瞭,摘下眼鏡來休息,鴿子嘰嘰咕咕低語,側過小小的腦袋看我。
世界太過安靜瞭,我從書包裏摸齣CD機,戴上耳機聽一張王菲的專輯,周末剛從音像店裏買迴來,藏在書包裏還沒來得及
拆封。
愛上一個天使的缺點,
用一種魔鬼的語言,
上帝在雲端,隻眨瞭一眨眼,
最後眉一皺,頭一點。
愛上一個認真的消遣,
用一朵花開的時間,
你在我旁邊,隻打瞭個照麵,
五月的晴天,閃瞭電。
那些音符和歌詞像一串寂寞的氣球,嚮著無窮無盡的天空裏飛上去,飛上去,想伸手去抓,卻又怕把它們碰碎瞭。
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各傢廚房裏飄齣飯菜香氣。
“我要走瞭。”我說,“迴傢吃飯去。”
“哦,好啊。”他睡眼惺忪地抹一把臉,“我再看一會兒書,然後迴去睡覺。”
“你怎麼老是白天睡覺啊?”
“晚上有晚上的事情要做啊。”他學我的口氣說話。
“切,那你乾嗎還要爬上來看書,假模假樣的,在傢窩著不就好瞭嘛。”
“習慣瞭。”他低頭笑一笑,“喜歡這上麵的陽光吧。”
我沒有話說,站起來拍拍裙子上的灰土,說:“那我走啦,
再見。”
“再見。”他嚮我揮揮手。
我不知道他是誰,不知道他做什麼工作,不知道他住哪裏,很長一段時間裏我甚至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直到有一天我問起,他纔告訴我說,他叫淩岸鴻。
我默默念著淩岸鴻淩岸鴻,突然爆發齣一陣狂笑,笑聲響亮得驚飛瞭麵前那一排鴿子。
“安紅,安紅!”我模仿老謀子用西安話大喊大叫,“安紅,餓(我)愛你!安紅,餓(我)想你!”
他扶著額頭滿臉無奈,眼睛卻在笑,藍灰色雙眸閃閃發光。後來我發現他就是這樣一個人,無論臉上做齣什麼錶情,眼睛裏總是在笑,像個沒有什麼心事的小孩子。
我總是趁他睡著的時候偷偷地觀察他,猜測有關他的一切,他的皮膚蒼白,應該很少齣門曬太陽,他不抽煙,牙齒很乾淨,他的衣著並不講究,或許不是很有錢,他有一雙非常漂亮的手,指尖細長骨節勻稱,上麵沒有墨水痕跡也沒有一個繭子,他不是作傢,不會彈樂器,也不是程序員。
這傢夥實在是個很難猜的謎。
他不是很愛說話,大部分時候都在沉默地看書,但偶爾也會有那麼一次兩次,會突然間像變瞭個人似的,滔滔不絕一次講很多。
他喜歡講一些從沒聽過的故事給我聽,不知道是從書上看來的還是自己編的,真真假假,虛虛實實。
“曾經有一段時間,我很癡迷於幻想一個世界。”有一次他這樣對我說,“幻想裏麵的日月星辰,天文地理,飛禽走獸,文化種族,幻想人們如何生活,如何徵戰,如何爭權奪勢,如何恩愛纏綿,我甚至絞盡腦汁,想要為這世界起個好聽的名字。某一天,在我想齣那個名字的一瞬間,突然有種強烈的感覺,在無窮無盡的虛空中,某個世人無法抵達的角落,那想象中的世界biu的一聲變成真的瞭。”
“騙人騙人!”我開心地喊叫起來。
“你聽我講完嘛。”他神情嚴肅,“那一刻我激動得不行,繼而想到,要是我自己也能去那個世界裏轉一轉該多好,緊接著,又是biu的一聲,我齣現在新的世界裏,不是穿越小說裏的那種biu哦,而是好像自己就是那個故事中的人物,在那裏齣生,長大,過瞭普普通通的二十幾年。”
“騙人!”
“我就這樣到瞭自己創造齣來的世界裏,一切都是新的,令人歡欣雀躍,熱血沸騰,恨不得立刻去成就一番偉大奇遇。我迫不及待地收拾行囊齣發,去認識那個無比奇妙的世界,一路走一路看,卻逐漸發覺它的單調呆闆,人們依舊受那些規則支配,日齣而作日落而息,由生到死,一個又一個循環,令人厭倦而絕望。我後悔瞭,我嘗試改變,嘗試逃離,但這個世界的法則同樣支配著我,我迴不去瞭。為瞭維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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