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輯推薦
1926年諾貝爾文學奬得主
意大利最輝煌的作品,和麥卡斯勒、張愛玲同樣細膩
以親切無飾、清澈鮮明之筆描寫撒丁島的風土人情
濛上一道宿命的光影,具有一種《聖經》上的涵義
內容簡介
《邪惡之路》是黛萊達的成名作。它以撒丁島鄉村為背景,描寫一個青年雇農大膽追求女主人瑪,兩人墜入情網,但因為門第懸殊,女主人改變初衷,另嫁他人,導緻主人公走上瞭邪惡之路。黛萊達選取瞭一個獨特的視角,以愛情與道德、罪與罰的衝突為切人點,展示瞭撒丁島古老的文明和宗法製下的鄉村生活,以柔婉清逸的筆緻叩動讀者的心弦。該書一經齣版,便引起極大的反響,當時甚至連不識字的人都聚集起來請人誦讀。也有人質疑她的創作思路:為何要把這樣罪惡的故事寫得如此動人心扉?能麼能把淫蕩的女人寫得那麼美麗、把為欲望驅使的殺人者寫得相貌堂堂……
作者簡介
格拉齊婭·黛萊達
Grazia Deledda(1871—1936)
齣生在意大利撒丁島中部努奧羅市一個很有聲望的傢庭裏,父親是當時的努奧羅市的市長。她從小聆聽大人們在夜室裏講述有關撒丁島的古老傳說,15歲便開始文藝創作。
她的早期作品《正直的靈魂》(1895)、《邪惡之路》 (1896)以犯罪、懺悔為主題,描寫瞭撒丁島人在古老的宗法製度下所涉及的一係列道德問題。20世紀初期,她著力創作瞭《埃裏亞斯·波爾托盧》《灰燼》《風中節葦》《山上的老人》等小說。20世紀20年代,她又創作瞭《孤獨人的秘密》、 《阿納萊娜·比爾希尼》等作品。1926年,黛萊達獲得諾貝爾文學奬。
精彩書評
對於自然環境的描寫,整個歐洲怕都找不到比她寫得更好的瞭。她並不多費筆墨在大自然的色彩上,她運用的更多的是白描手法,綫條簡潔,寥寥幾筆就勾勒得栩栩如生。
——諾貝爾基金會主席 亨裏剋·舒剋
因她的為理想主義所鼓舞的作品清晰地描繪瞭她的故鄉的生活,悲天憫人地洞察並剖析瞭人類一般性的問題。
——諾貝爾文學奬頒奬辭
目錄
頒奬辭
緻答辭
邪惡之路 1
黛萊達及其作品 281
黛萊達獲奬經過 295
黛萊達作品年錶 299
精彩書摘
彼特羅·貝努站在玫瑰經小教堂前有一會兒瞭。
“現在纔剛剛一點,到諾伊納傢也太早瞭,”他這麼琢磨,“恩,這些有錢人,肯定會睡午覺,他們是這麼會享受的一群人。”
他猶豫瞭一會兒,又接著往前趕,嚮聖烏蘇拉走去——那是個在努奧羅盡頭的城市。
九月初的太陽還是熱得烤人,滾燙滾燙的陽光把這條原本就荒蕪的小路曬得發軟。幾條餓得不行的瘦狗一路走著,長長的影子映在女兒牆上,和層層的陰影疊加在一起。這疊加的陰影一直伸延著,伸延到前方的低矮石砌房子上。
遠處的蒸汽機磨坊的突突聲打破瞭午間的寜靜。這是這個枯燥小鎮的唯一的、獨一無二的脈搏,盡管這脈搏像氣喘又帶著顫動。
彼特羅短斜的身影跟在他自己的身後,他粗大皮靴嗒嗒的聲響使那條通往玫瑰經小教堂的路變得活躍。他從那裏開始進入聖烏蘇拉地區,他開始放慢自己的腳步。他環顧四周:一塊貧瘠的菜地,幾戶茅草做蓋頂的小院,幾棵野無花果樹和榕樹……最後,他停瞭下來,走進一傢門上掛著掃帚的小酒吧。
酒吧老闆是托斯坎納人,當過燒炭的工人,娶瞭一個名聲不大好的鄉下女人當老婆。這時,他正躺在“貨棧”——他就是如此神氣活現地稱呼他的貧窮簡陋的小酒吧的——僅有的椅子上麵。彼特羅的到來使他不得不站起來迎接客人。
他看瞭看麵前的客人,認齣瞭這位來客,於是他就眨著他特有的狡猾的大眼睛,以他特有的圓滑腔調招呼道:
“你好,我的彼特羅先生,”他打瞭個招呼——他的口音很奇怪:他是锡耶納人,可是他的話裏又帶著大量的撒丁島的方言,就像在黃金上鍍上瞭一層釉彩,“你到這裏來做什麼?”
“做我想做的和要做的事情唄!你可真囉唆,快點兒拿酒來!”彼特羅多少有點口氣輕衊地迴答道。
“我們打個賭怎麼樣?我知道你要去哪裏。”托斯坎納人給彼特羅上瞭酒,又用他特有的大眼睛看著彼特羅,“你一定是要去尼古拉·諾伊納傢,你要到他們傢裏去幫忙,我說的對嗎?從此,我就有你這位新客人瞭,我很高興為你服務。”
“活見鬼!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彼特羅問道。
“唔……這個麼……是從我老婆那裏獲得的消息,我老婆則是從你的老相好薩碧娜那裏知道的消息。……這個你是知道的,娘們兒總是消息靈通。”
想到薩碧娜和這個托斯坎納人的老婆有來往,彼特羅不禁皺瞭皺眉頭。不過他很快就擺齣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從左到右地搖瞭搖頭,錶示自己已經對這種情景習以為常。他又恢復瞭剛開始的鎮定自若,這種鎮定自若是不自覺的,但是裏麵帶著一絲冷嘲熱諷。
首先,薩碧娜這個小娘們兒根本就不是他的相好。他是在上一個收獲期遇見她的。在那個月圓之夜,成群結隊的螞蟻正在以有秩序的隊列搬運著麥子,而彼特羅趴在打榖場的地上睡著瞭,在睡夢中,他做瞭一個夢,夢見自己娶這個姑娘為妻。在夢裏,俊俏的薩碧娜對彼特羅深情款款,十分溫柔。她愛上瞭他。當彼特羅醒過來的時候,他費瞭好大的勁纔緩過神兒來:他還沒有確定嚮她錶達愛意呢……
“喂,我說,這個薩碧娜到底是誰?”彼特羅一邊看著被自己喝空瞭的葡萄酒酒杯,一邊問道。
“我呸!你裝什麼傻啊!她可是諾伊納大叔的親侄女!”托斯坎納人說道。
在努奧羅,大傢把上瞭年紀的人叫作大叔大嬸,可是這個托斯坎納人不是,他把誰都叫作大叔大嬸,無論他們是什麼年齡。
“實話實說,我真的是不知道,薩碧娜真的說過我要到她大叔傢裏去幫忙的嗎?”彼特羅繼續裝傻。
“不知道,我想是這樣的。”
“你這個外鄉來的鄉巴佬,我看你是無事可做,太清閑瞭呢!”彼特羅繼續保持著這種輕衊的態度,“再說瞭,我是不是到尼古拉·諾伊納傢幫忙,這關你什麼事?”
“我再說一遍,我會很高興!”
“那你告訴我,諾伊納傢到底是怎麼樣的人傢呢?”
“你既然是努奧羅人,自然比那些外鄉人更清楚些,”酒吧老闆賣弄著,手裏一邊拿著雞毛撣子撣灰趕蒼蠅一邊說道。——那雞毛撣子還是用紙條來代替雞毛的。
“一個長期生活在當地的外鄉人一定比一個常年在外的本地人知道得多啊。”
酒吧老闆趕著蒼蠅,絮絮叨叨,活像一個正在燒香的老太婆。
“諾伊納傢的人是這塊土地的領主啊,這你是知道的,雖然他們和你一樣,都是努奧羅人。”
“你說什麼?真是見鬼!諾伊納那個老婆真的是努奧羅官宦人傢的人?”
“是啊,他老婆是官宦人傢的人,可是他呢?——誰知道他是從哪裏來的!——他是跟著他爸爸一起到努奧羅來的,他爸爸是個生意人。所謂生意人,就是把這種點燈的油低價買進來,然後再當作好油,高價賣齣去的那群人。”
“那他們可就發財瞭!——你難道就敢保證你的酒裏就沒有摻水嗎?”彼特羅一邊大發感慨,一邊把剩下的酒一滴一滴倒在地上。
他的本能已經讓他開始為自己未來的東傢辯護瞭,這也是為瞭維護他自己的麵子。
“在努奧羅,我還沒有發現任何人賣的葡糖酒比我更純淨。這個你可以去問問尼古拉大叔,他可是個大行傢!”
“哦?是嗎?難不成他還是個酒鬼?”彼特羅問道,“人傢說,上個月他喝醉瞭酒,從馬上掉下來摔斷瞭一條腿,是從奧利埃納迴來的途中。”
“這個我不清楚,不過大概是因為他一口氣品嘗瞭太多種類的葡萄酒吧?那次他的確是去買酒的。不過,他現在急需要一個忠心耿耿又乾練肯乾的人當傭人,因為他摔斷瞭腿,就再也不能親自料理傢務瞭。”
“那他的老婆,是個怎麼樣的女人?”
“是個從來沒有笑過的女人,是個活著的魔鬼,是個吝嗇的女人,是個勢力的小人,是你們這裏闊太太們的標本:以為自己有一個牧場一個農場一個葡萄園,有馬有牛有羊就有瞭全世界,以為這樣她們的時裝帽就什麼都可以裝得下瞭。”
“在你看來,有這些東西就不算什麼嗎?外鄉佬?那那個姑娘是個什麼樣的人?她平常架子大嗎?”
“瑪麗亞嗎?那可真是個漂亮的姑娘,真的很漂亮的。”對方鼓起麵頰這麼說,“那是個好主婦,是個沒有一點兒架子的人。人人都這麼說。可是我認為她比她的媽媽更能擺架子。還有,她們十分吝嗇。可是,尼古拉大叔又偏偏那樣的大方和慷慨,不過,她們是把尼古拉大叔緊緊攥在手裏的。唉,可憐的尼古拉大叔啊!”
“這沒什麼關係,隻要他們對我不吝嗇就行瞭。”彼特羅一邊說一邊看著酒吧老闆。
“哦?那你真的打算到他們傢去?”對方問道,並停下瞭手裏的活計。
“要是他們開的工錢可觀我就去。——他們傢有沒有女傭人?”
“沒有,無論男女,他們傢從來就沒有過傭人。瑪麗亞乾活就像牲口一樣,什麼都自己做:她自己到泉邊洗東西,自己打掃院子,還打掃院子麵前的大路。這對於他們這樣的人來說簡直是丟人!”
“自己乾活並不丟人!再說,你剛剛不是也說瞭,其實他們也沒有多麼有錢的嗎?”
“可是他們以為自己是有錢人啊!再說瞭,生活在這些一輩子受苦受窮的人當中,很容易就會讓人自以為是。尤其是在娘們兒身上,她們會以為自己是王後的。不過,瑪麗亞還不算十分過分,她還會掩藏一些鋒芒;路易薩大嬸就大不相同瞭,她的每一句話都在透露齣這樣的信息:她傢裏什麼都有,她犯不上去求彆人,她是個很有錢的女人,她的抽屜一拉開裏麵全是金銀財寶。總之,就是時時刻刻在告訴彆人:她誰都瞧不上。尼古拉大叔稱呼她作‘王公太太’。她也從來不肯像瑪麗亞那樣,和其他女人一起到廣場去乘涼,她坐在自傢的院子裏,靠在敞開的大門上,任何一個人經過,都要看她的那一副臭架子。”
“哦,那麼,那位男東傢呢,也是這樣?”彼特羅若有所思地打斷瞭酒吧老闆的話,嚮著小路的盡頭望去。
“啊,我親愛的彼特羅,那可是個油嘴滑舌的傢夥!他可以開任何人的玩笑,他天天哭窮,說是他自己缺錢花。他是個老奸巨猾的傢夥。”
“他們一傢和睦嗎?”
“他們就像一個巢裏的鳥,彼此心照不宣。”這個外鄉人頓瞭一下,“他們看起來是很不錯,可是,他們從沒朝外人露過自己的傢底。”
“嗯,你的消息倒是靈通得很啊,和那些長舌婦八婆也差不瞭多少!”彼特羅繼續用他特定的輕衊口吻說道。
“那你倒是給我齣個好主意啊你!這屋裏是娘們兒聚會的地方,自然就是消息滿天飛瞭。你說,對於一個養蜂人來說,讓他不聽蜜蜂叫,這有可能麼?”托斯坎納人繼續說道。他的比喻逗笑瞭彼特羅,“嗯,我可是標準的現學現賣。”
“你要是以後想打探什麼消息,就直接來找我好瞭。”
“我怎麼覺得你早就來過這裏呢?”
“我要走瞭,結賬!”
前言/序言
頒奬辭 諾貝爾基金會主席.亨裏剋·舒剋
瑞典學院將1926年諾貝爾文學奬授予瞭意大利作傢格拉齊婭·黛萊達女士。
格拉齊婭·黛萊達齣生在意大利的撒丁島一個名叫努奧羅的小鎮子裏。她在未受工業社會沾染的原始環境中度過瞭童年和青少年的時光,粗獷的大自然和獨特的民俗給予她與眾不同的靈感,讓她日後寫齣瞭世間難得的佳作。
從她傢的窗口嚮外望,全是連綿不斷的山脈,從近到遠依次是覆蓋著黑森林的奧索班尼山,在陽光下不斷變幻色彩,時而發紫、時而發黃、時而發藍的灰石山和遠處時隱時現的金納根山。
努奧羅鎮就像一個世外桃源,平時非常安靜,很少受到外麵人的打擾。偶爾來人,也不是開著龐大的汽車轟隆作響地駛入,而隻是一兩個男人女人騎著馬,無聲無息地走到鎮子的某個地方。隻有到瞭節慶狂歡的時候,鎮上的人們纔開始在大街上載歌載舞,這時,努奧羅鎮纔像在沉睡中蘇醒瞭一樣,過幾天熱鬧非凡的日子。鏇即,又陷入平靜。
因為生長在這樣一個地方,黛萊達培養齣一種簡單、直率、樸實的性格。努奧羅人有一個觀點在外麵人看來難以理解,但在這裏卻是如此自然的事,那就是崇尚力量。無論什麼形式的力量,隻要你能以力量在人群中占上風,你就是值得尊敬的。這體現在兩個方麵:一個是做強盜並不可恥,一個是復仇已經成瞭一種習俗。
黛萊達藉自己小說中一位農婦之口,曾經這樣錶達努奧羅人對做強盜的看法:“強盜可不是什麼壞人,他們是有能力的男人。男人靠什麼顯示自己的能力?過去靠打仗,現在沒有戰爭瞭,那股子男人的狠勁怎麼顯擺?就靠打劫偷盜,連一頭牛都偷不來的話算什麼男人?他們要的不是那頭牛,要的是麵子。”在這種邏輯下,偷盜成瞭閤理的事,如果一個人因此被送進監獄,彆人也不會在道德上譴責他,而是同情他,覺得他是不湊巧纔被逮住的。齣獄後,這人更不會因此抬不起頭來,周圍的人會為他歡呼慶祝,鼓勵他,說他仍然是個強者。
對於努奧羅的人來說,復仇一嚮被認為是理所應當的事。如果一個人為瞭給自己的族人報仇而去殺人,在族人看來是崇高的事。而如果族裏有知情者將這人齣賣瞭,對於族人來說,那就是犯罪瞭。曾經有作傢寫道:“對於努奧羅地區的人來說,即使拿三倍於仇人頭顱大小的金塊交給他,他都不會齣賣復仇的人。在努奧羅,力氣是第一位的,強有力的人纔受到尊敬,至於正義不正義,沒人放在眼裏。”
努奧羅遠離塵囂,幾乎不受意大利本土影響,被粗獷的大自然包圍著,人們信仰某些崇高神秘的事物。黛萊達就生長在這樣一個環境裏,她有一個樸實的傢庭,嚴格遵循聖經的道德標準。黛萊達在書裏介紹自己的生活,說:“姑娘們更沒有機會遠足,頂多能去教堂裏做彌撒,或順便到田野上散散步。”所以,想要在這種環境裏成長的女孩接受高等教育,在當時是不可能的。黛萊達的傢境相當不錯,她在當地學校念書,不過,很難接觸到意大利本土的東西,連意大利語都不會,學校裏教學用的也是撒丁語。她的意大利語和法語都是另外請傢庭教師教的。得此之機,她開始涉獵本國和國外的文學作品,限於當時條件,她沒有機會讀彆的書,但僅僅是這些小說,就已經在小女孩心目中埋下瞭一顆不安分的種子,她開始嘗試著自己寫故事。她的第一篇故事《撒丁人的血》(1888年)情節詭異又悲壯,發錶在瞭羅馬的一傢報紙上。這件事讓傳統的努奧羅人不屑一顧,在他們看來,女人管好自己的傢庭和孩子纔是正經事,心思花在彆處,就不是努奧羅人心目中的好女子。但是,黛萊達如果也像彆的努奧羅人那樣想,就不會有她第一篇小說問世瞭。很快,她寫齣瞭自己的第一部長篇小說《撒丁島的精華》,並於1892年齣版瞭。佳作接踵而至,《邪惡之路》(1896年)、《深山中老人》(1900年)、《埃裏亞斯·波爾托盧》(1903年)和許多彆的作品陸續齣版,這位女作傢的名字也從不知名的努奧羅小鎮飛遍瞭整個意大利,成瞭意大利年輕一代裏最優秀的女作傢。
黛萊達的貢獻在於,她讓撒丁島走入瞭人們的視野。18世紀中葉,歐洲文壇的文學風格是延續已久的希臘和羅馬式,作傢們逐漸把風格偏嚮一種新的形式,就是盧梭所倡導的自然主義。盧梭推崇樸實原始、未被世俗沾染的風格。就在自然主義發展到浪漫主義鼎盛時,這時,黛萊達齣現瞭,她的作品符閤自然主義,她是自然主義後期的重要代錶人物。在描寫自然風物方麵,在她之前,已經有不少優秀的意大利作傢瞭,比如地方主義派的代錶人物韋爾加,他擅長描寫西西裏的風物,還有佛加薩洛·隆巴度——範尼圖地區在他的筆下,就像一幅素描的畫一樣簡潔生動。但是撒丁島地區之前鮮有人在作品中提及,所以我們可以說,是黛萊達發現瞭撒丁島。這是她生活瞭25年的土地,她閉著眼睛都能分辨齣它的氣息,25歲之前,她甚至沒有離開過生長的小村子。直到後來,她纔試著走齣努奧羅,走到撒丁島的都城卡利亞裏,遇到瞭自己一生的愛人,並和他結婚。婚後,夫妻倆便前往羅馬定居,黛萊達開始一邊做傢務,一邊寫作。在這之後的作品裏,撒丁島仍是她寫作的主要題材,1908年,發錶瞭小說《常春藤》。不過,也許是生活環境的改變,《常春藤》之後的作品,撒丁島的地方特色有所削弱,比如《逃往埃及》(1925年)。《逃往埃及》曾被作為諾奬參選的作品接受瑞典學院的審查,並得到一定好評。雖然寫作方嚮有所轉變,但是,撒丁島帶給她的人和自然的概念,已經深深地根植在黛萊達的腦中,在她的作品中始終縈繞著。現在,她在藝術上的造詣已經遠非當日可比,但通過她的《邪惡之路》《埃裏亞斯·波爾托盧》等作品,我們看到,她依然像一個真正的撒丁島人那樣,真實大膽、不矯揉造作。
限於文化及語言的阻隔,我作為一個外國人,對她的寫作風格無法細述,這很遺憾。但是,一位著名的意大利評論傢或許可以,他說:“在講述故事情節方麵,和所有的優秀小說傢一樣,她非常擅長。”黛萊達是現在意大利最好的小說傢,在日復一日的寫作中,她能一直保持著故事的生動和活力,這是彆人很難做到的。她晚期的作品《母親》(1920年)和《孤獨人的秘密》(1921年)仍飽含激情,就像她當年在努奧羅鎮寫作時一樣,並且多瞭許多成熟的技巧。偶爾,她的小說在情節銜接上有所欠缺,有些段落比較唐突,但這完全不影響小說的整體,因為拋開情節這一點,她的作品有太多優點。對於自然環境的描寫,整個歐洲怕都找不到比她寫得更好的瞭。她並不多費筆墨在大自然的色彩上,她運用的更多的是白描手法,綫條簡潔,寥寥幾筆就勾勒得栩栩如生。她不僅描寫齣自然的形,更寫齣瞭它的意,作品中場景的氣氛、人物的心境,都通過她手中的風景體現瞭齣來,如此的和諧、樸實和莊嚴。我們迴顧一下她的這種高明的能力吧。在《埃裏亞斯·波爾托盧》一書中,對到魯拉山頭朝聖的信徒,她這樣描寫:“在五月的一個早晨,他們統一起程。有的傢庭騎馬,有的傢庭則駕著古老的四輪馬車,一傢緊跟著另一傢,開始嚮著朝拜的教堂爬上去。他們都隨身帶著食物,保證一個星期的口糧。教堂旁邊有一些可以暫時讓一傢人住宿的地方,但隻有有錢人纔能負擔得起,這些人都是教堂創辦人的子孫。畢竟要待一個星期,所以每傢都有自己的地盤,他們在牆上掛起串穗子,在地盤上搭起座竈颱來明示,嚴格把外人攔在外麵。到瞭晚上,每傢人都生起火,在自己的地盤中舉行祭典。大傢圍著竈颱,聊天、載歌載舞,愉快地度過漫漫夏夜。”
同樣,《邪惡之路》中,黛萊達對撒丁島當地喪禮的描寫也非常傳神。喪禮舉行前,所有的門窗必須關好,亮著的燭火都要吹滅掉,誰都不許做飯,這個時候,聘請來的職業哭喪者要開始聲淚俱下地號哭瞭。對於這傳統又奇異的風俗的描寫她采用一貫的簡潔手法,卻能真實地錶達當時的場景。這種真實自然的作品幾乎可以和荷馬史詩相類比瞭。黛萊達作品一個最重要的屬性就是自然主義,裏麵的人物就像從大地上長齣來的一棵樹一樣的天然,沒受過現代文明的熏染,幾乎可以說,具有剛從伊甸園裏誕生的人物的特點,原始又真實。與眾不同的是,他們都是撒丁島特色的莊嚴、偉岸卻又樸實的農民。也許我們一生中從未見過這種人物,但卻會相信他們是真實存在的。黛萊達把理想和現實巧妙地糅閤在一起,做得天衣無縫,在這方麵,她堪稱大師。
黛萊達從來不喜歡在理論上爭來爭去,像很多彆的作傢那樣。她討厭這個現實社會中的你爭我奪。艾倫·凱曾邀請她參加一個文學評論沙龍,但她拒絕瞭。她說:“我是一個保守的人,不喜歡參與現今的文學辯論會。”她說得很坦誠,也許,她這麼做是不閤適的,但她確實受古老的撒丁島文化影響太深,青少年在故鄉的生活已經在她靈魂上打下瞭烙印。不過,她並不是完全脫離時代的,她懂得與時俱進。在理論上,她沒什麼興趣,她隻是把自己生活的重點放在享受生活上,她熱愛生活中的一切。她曾說:“無所事事地度過每一天,在混沌中等待死亡的到來,這對於我來說是最痛苦的事瞭。我們應該讓生活盡量充實起來,讓每天都有意義,品讀每一天的歡愉。我們應該像天上的雲一樣,無拘無束、自由自在地享受生活。”在黛萊達眼裏,人生是如此的豐富多彩,有太多美好的體驗等著人們,所以把時間花在政治、社會和文學爭論上是最沒必要的,她壓根不會把派係之爭放在心上,所以也無所謂偏袒哪一方。正因如此,她可以遠離各種紛爭之擾,平靜地過自己的日子。她曾在一封信中寫道:“我的人生上天已經注定瞭,我就是最純正的撒丁島人,過的就是波瀾不驚的日子。”隨後她又在彆的信中寫道:“其實,就算我是羅馬人或斯德哥爾摩人,也是和現在一樣的。我本質就是這樣一個人,我著迷般探索著人生的諸多問題,我已經對人類的本質有深刻的瞭解。我相信,人可以更加完美。但是,人類不可能完美到像上帝一樣,沒有殺戮、沒有爭奪。但是,很久以後的未來,或許有一天能夠,用我們的善良和理性。”
最後幾句話錶達瞭她對人類世界的希冀。聽起來就像宗教中的觀點似的,簡單、深奧。她對人生經常感到哀傷,但是不是悲觀,她哀嘆人們現今生活的不圓滿,卻始終相信未來。她相信善的力量,可以超越一切。在她的小說《灰燼》(1904年)中,安納尼亞的母親自殺瞭,做母親的有著見不得人的一生,為瞭兒子的名譽和前程,她走上瞭這條不歸路。安納尼亞拿齣瞭母親給他的護身符,那是他剛齣生時母親就戴在他身上的。他打開瞭,發現裏麵原來隻是灰燼。“是的,一切都是灰燼,生命是,死亡也是;人類是,創造齣人類的——命運,也是灰燼。現在,他站在這裏,麵前是他母親的屍體,她做盡瞭邪惡之事,也嘗盡瞭人生的苦難,但是她卻是為他而死的。他看著手裏的護身符,這是她給他的,是她掛在他身上的一顆心,這顆心卻經常閃爍齣最亮、最純潔的光輝。他心裏有希望瞭,他依然愛著生活。”
阿弗列德·諾貝爾的遺願就是,文學奬要頒給這樣一位作傢:他關注一個正直、有道德的生命,他鼓勵這個生命,使這個生命保持健康和充沛的精力。所以,瑞典學院把奬頒給瞭黛萊達,她就是這樣一位作傢,“她那為理想鼓舞的創作以明晰的造型手法描繪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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