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簡介
在《穿越時光的薩滿》一書中,作者追溯瞭西方文化關於薩滿的古代知識的探索史。幾個世紀以來不乏對薩滿充滿癡迷的觀察者,他們對薩滿的認識也從法師、巫師到魔術師、騙子,再到巫醫等不斷轉換,而對500年來薩滿研究的考察——《穿越時光的薩滿》則是一種跨越時空的旅行。本書涵蓋瞭列維-施特勞斯、布萊剋-厄立剋、弗朗茲-博厄斯等思想者的相關論述,提供瞭對於全世界薩滿實踐文化的特彆洞見。
作者簡介
傑裏米·納爾貝,1959年生於加拿大,曾在坎特伯雷大學學習曆史學,後在斯坦福大學獲人類學博士學位,主要從事薩滿教和分子生物學研究,尤為關注薩滿教植物學、生物學知識以及不同文化中在薩滿教緻幻劑運用問題,著有《宇宙巨蛇:DNA和知識起源》、《自然界的智慧》、《作用於精神:死藤水、伊博格和薩滿教》等。
弗朗西斯·赫胥黎,1923年生於英國,卒於2016年。英國植物學傢、人類學傢,同時也是“幸存者國際”的創始人之一。
苑傑 女,1980年生,遼寜人。2002年畢業於遼寜大學中文係,獲文學學士學位;2005年畢業於遼寜大學中文係,獲法學碩士學位;2008年畢業於中國社會科學院民族學係,獲法學博士學位。2008年-2011年,為中國藝術研究院博士後流動站研究人員。2011年至今,供職於中國藝術研究院亞太地區非物質文化遺産中心,為助理研究員。主要從事北方民族社會組織和宗教文化研究,並於2016年始由文化部派至中國駐澳大利亞大使館工作。
目錄
序 言 薩滿與薩滿教的500年/1
第一部分 基督徒的觀點:魔鬼的主人/7
魔王崇拜:大量吸食煙草以獲得來自自然界的信息/11
知曉自然界奧秘的魔王/13
召喚魔王:用煙草禁食以學習治病/15
薩滿:召喚惡靈的壞魔法師/17
第二部分 人類學的觀點嚮理性主義的轉換:從受尊敬的魔術師到騙子/19
野蠻人尊敬他們的魔法師/23
薩滿應該為他們的欺騙行為而勞動終生/27
被迷信所濛蔽/28
薩滿是聲稱自己能夠與魔鬼進行協商的騙子——他們也有正確的時候/30
被誤導的騙子和想象的力量/33
第三部分 走進人類學/35
萬物有靈論是對靈魂的信仰/38
一位嚮土著醫生求醫的白人/40
巫醫運用特殊的語言並規定禁忌/43
不顧迫害而信奉薩滿教的天外來客/45
薩滿教是一個模糊和危險的詞語/47
注定受到神靈召喚/49
腹語術者和魔術師為治病和占蔔而進行錶演/53
形形色色的人/57
尋求與神靈的聯係並不一定就是薩滿教/61
薩滿活動在精神錯亂的邊緣/63
第四部分 理解的深入/65
臨近死亡的體驗/70
在自然的幽僻之處尋找知識/72
第一次召喚靈魂/75
薩滿助手/80
薩滿迷惑野獸/83
攀爬入教的鏇梯/85
土著醫生是傑齣的人/90
作為心理分析師的薩滿/94
好意或惡意地使用無形物質/97
女薩滿以恩惠和能量為公眾服務/99
薩滿是精神錯亂的人/102
聰明的繩索和聰明的人/104
唱誦具有多重含義的歌麯/110
昆族人的醫學舞蹈/112
第五部分 參與觀察/115
抽巨大的雪茄/118
我曾是被固定在宇宙中的無形眼睛/122
恐懼、清醒、知識和力量/127
我發現自己被釘在世界的中軸綫上/133
一位薩滿因與觀察者互動而失去提高的機會/136
我感覺像是蘇格拉底接受毒草/138
體驗薩滿交響麯並對其進行理解/145
第六部分 從多層麵的現象中收集證據/151
一位瓦肖人薩滿的助手/154
魔鏢、具有魔力的薩滿和為人治病的薩滿/160
不同尋常的好老師/164
日本薩滿的兩個類型:靈媒和苦修者/170
僅用音樂就可以改變薩滿的意識,卻毀瞭
磁帶錄音機/174
薩滿是知識分子、翻譯者和精明的中介人/177
薩滿、洞穴和動物的主人/183
植物老師/186
薩滿忍受魔法的誘惑/189
與殺人薩滿的會談/192
非洲的無形投射物/195
第七部分 全球知識和土著知識同時到來卻各自獨立/199
科學和巫術,通往知識的兩種途徑/202
薩滿、“ 神靈”和心理意象/204
薩滿的陰暗麵/207
薩滿對人類心靈的探索/212
訓練自己,使自己能看見土著人看見的事物/215
“扭麯的語言”作為學習的技術/218
作為病毒的魔鏢/226
泡沫、辛苦和麻煩:觀光者和僞薩滿/230
薩滿和全球化世界的倫理/232
作為植物學研究者的薩滿/237
薩滿教與作弊的市場/240
科學傢和薩滿之間閤作的民族植物學之夢/246
薩滿和科學傢/249
結束語/253
參考書目和使用權限/254
緻謝/265
精彩書摘
《穿越時光的薩滿》:
這種幻象並非混亂和不確定的,它們是高度聚焦的,綫條和色彩都非常明晰,比我從前用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景象都要真實。我感到自己正看見的是草原,而普通的幻象隻給我們以不完整的情景;我看見瞭原型:柏拉圖的精神——就掩藏在日常生活的不完美中。有一個念頭閃過腦海:是不是這神聖的蘑菇就是隱藏在古老神話背後的秘密?我正在享受著的奇跡般動感,是否就是在北歐民俗或神話中扮演著重要角色的飛行女巫的感受?這些想法紛紛齣現在我看見幻象之際,因為蘑菇的功效在於它能夠帶來精神的分裂、人的分裂,這種精神分裂癥,一方麵以理智繼續推理,另一方麵同時觀察正在經曆的感情。這種想法如同鬆緊綫般依附於遊蕩的感覺上。
同時,希諾托和她女兒也沒有閑著,當我們的幻象仍在最初階段時,我們聽見希諾拉有節奏地揮動著她的胳膊,開始低聲間斷地小聲念叨,很快,她念叨的段落的每個音節開始清晰起來,每個獨立的音節都鋒利地劃破黑夜。逐漸地,希諾拉開始唱頌風格醇厚的贊頌歌,聽起來像是非常古老的音樂。在我聽來,這仿佛是唱給上帝的贊歌:夜深瞭,她的女兒對她的歌聲施予魔法。她們唱得非常好,非常有力,但聲音並不大。她們唱的歌不可思議地溫柔、流暢、鮮活、感情豐富並令人震撼,我從來沒有意識到馬薩特剋語的歌聲能夠如此令人動情和具有詩性。
……
前言/序言
緻讀者
本書將帶你進行穿越時光之旅,你會從中發現由神父、探索者、冒險傢和自然曆史學傢以及政治流放者以見證者身份所撰寫的關於薩滿的報告。你還能看到人類學領域是如何得以拓展的,以及這種拓展所帶來的對知識的更深入的探究——由最初的遠距離觀察到後來的近距離觀察,再到研究者對薩滿儀式的參與。
編者翻譯瞭早期的文章以及一些相對晚近的文章,這些譯文的參考文獻都附在本書最後。
序言 薩滿與薩滿教的500年
傑裏米·納爾貝 弗朗西斯·赫胥黎
5個世紀以前,當歐洲人開始探索美洲的時候,他們在當地社會中遇到瞭一些人,這些人宣稱自己能通過與神靈進行交流來學習有關生命和治病的知識。這些人當中的一些人會持續禁食直到皮包骨頭,另一些人則用漏鬥飲用煙草汁或者穿著領子上布滿帶刺螞蟻的衣服。在看到這些行為之後,歐洲人在對這些現象進行描述的時候通常錶現齣極度的厭惡情緒。比如,法國神父安德烈·塞爾維特1557年赴巴西考察時,描述瞭那些像“撒旦的主人”一樣行事的人。塞爾維特質疑,這些人所學習的知識都是被禁止的知識:“何必非要好奇地去探求那些關於自然界和其他事情的秘密,以及基督為他自己保留的知識呢?這種好奇心代錶不完美的判斷、無知、信仰和好的宗教的缺乏。”
17世紀,俄國人開始嚮西伯利亞地區殖民,他們在當地也發現瞭一些聲稱自己能夠與神靈進行溝通的人。在西伯利亞東部講通古斯語的人們當中,這樣的人被稱為薩滿。這些薩滿擊鼓、唱歌並且能在儀式中成為腹語術者和魔術師,他們還能在黑暗中模仿動物的聲音或者假裝用刀子刺傷自己。他們聲稱自己能夠治愈疾病或傷害人們,對天氣或狩獵進行乾預,而且還能預知未來。阿瓦庫姆·斯特尼科夫神父是第一位撰寫關於西伯利亞薩滿的報告的人,他把薩滿描述成“召喚魔鬼和有魔法的惡人”。
當歐洲學者的腳步遍及世界各地時,他們遇到過很多人都聲稱自己能通過與神靈溝通來學習關於生活和治病的知識。在不同語言中,這些人有不同的名字,如pagé,piagé,angakkut,arendiouannens以及薩滿,來自西班牙、英國、法國和俄國的觀察者們也以其各自的語言稱呼他們為騙子、魔術師、巫師、變戲法的人,此外,還有另一些帶有貶義的詞語。
到瞭18世紀,也就是眾所周知的“啓濛時代”,歐洲人開始以不同的視角觀察世界。德國哲學傢伊曼紐爾·康德宣稱啓濛主義的箴言是“敢於知道”!然而,早期理性主義的觀察者們逐漸忽略瞭對薩滿的考察,他們不再敬畏知識,但薩滿奇異的行為卻仍舊使他們感到睏惑。在他們看來,薩滿的行為和技術與真正的知識沒有什麼關係。
這些考察者們就是正在形成中的科學傢,他們緻力於尋找可衡量的和客觀的視角,目的是通過理性來理解世界。當他們遇到薩滿的時候,他們就把薩滿看作是應該被揭露的騙子。比如,當德國教授約翰·蓋莫林在西伯利亞看到瞭一位薩滿及其助手所做的儀式時,他得齣瞭一個結論,薩滿就是那種因為行騙而應該在銀礦裏勞動終生的人。
19世紀,社會人類學學科誕生瞭,這個以人類為研究對象的學科的發端經曆過一段較睏難的時期。最初的人類學傢們認為土著人是“低級社會”中的“野蠻人”和“原始人”。然而不幸的是,這些早期的人類學傢並沒有提供很多那一時期關於薩滿的有用報告,而正是在那一時期裏,西方人的鐵蹄踏進瞭土著社會,薩滿教發生瞭急劇的變遷。
然而,直到19世紀晚期,一些人類學傢纔意識到自身與觀察對象之間其實並沒有根本的不同。比如,美籍德裔人類學傢弗朗茲·博厄斯在1887年寫道:“因紐特人是和我們一樣的人,他的感覺、價值觀、缺點等和我們一樣,都是建立在人類本性基礎上的。”
20世紀初,人類學傢開始顧及自身的偏見,這使他們的考察方法得以改善,並引導他們寫齣很多關於薩滿的細節性報告。他們開始給薩滿說話的機會,比如,丹麥人類學傢剋納德·拉斯姆森逐字記錄瞭關於因紐特人的報告,該報告於1920年發錶。一位叫依格加卡加剋(Igjug�{r juk)的薩滿告訴拉斯姆森:“真正的智慧隻能在遠離人群的地方,在巨大的孤獨狀態中纔能找到,而且智慧隻能在痛苦而不是娛樂中找到。孤獨和痛苦能夠開啓人的心智,所以薩滿必須在那裏尋找智慧。”在這樣的字裏行間中,研究者纔有可能設身處地地去看待這些薩滿實踐者。
在拉斯姆森生活的時代,不是所有的人類學傢都這麼開明。一些人將薩滿視為精神病患者——因為薩滿都有嚴重的幻想,聲稱自己能夠與神靈溝通並且用其他聲音說話。法國人類學傢剋勞德·列維-施特勞斯以其精深的辯證法來應對這種論證,他指齣,比起精神病患者,薩滿更像是精神分析師。另一些研究者也指齣,薩滿通常是其所屬群體當中最健康的個體,並被周圍的人看作是醫生。
到瞭20世紀中葉,人類學傢已經對遙遠的澳洲、北極地區以及亞馬孫地區的薩滿教進行瞭詳盡的論述。這些(巫術)實踐者在不同地域有不同的稱謂,但是這些稱謂都與西伯利亞地區所使用的“薩滿”一詞相近。根據這種相似性,瑞士人類學傢阿爾弗雷德·梅特勞采用瞭“薩滿”一詞來指代他所研究的亞馬孫巫術實踐者“piai”。在梅特勞看來,薩滿的作用包括治療疾病、迷惑野獸、解釋徵兆和跡象、對天氣實施影響和預知未來。他同時指齣,薩滿也能帶來傷害。
然而,梅特勞在薩滿這一係列令人迷惑的技巧和功能當中發現瞭內在的統一性。1944年,他將薩滿界定為“任何為瞭集體的利益而持續從事這種職業的個體,他們能與神靈溝通,或能被神靈附體”。但是這個過於簡單的界定至今仍是一個令人迷惑的概念。
1951年,羅馬尼亞的宗教史學傢米爾恰·伊利亞德完成瞭其標誌性著作《薩滿教:古老的入迷技術》。該書記錄瞭在社會發展曆程中,薩滿教實踐和世界觀以及象徵性行為等方麵發生的引人注目的事件。伊利亞德的著作錶明,薩滿教實踐和概念是古老的、豐富的,因此值得受到廣泛關注。
伊利亞德也提及瞭薩滿將在20世紀後半期備受關注的原因,20世紀後半期將是人們對傳統宗教感到不滿的年代。伊利亞德認為,薩滿教是“超乎尋常的宗教體驗”,“薩滿是唯一的入迷(技術)的偉大主宰者”。伊利亞德預言,人們對薩滿教爆發式的興趣將會在新紀元運動中達到頂峰。
研究者還發展齣一種使人類學研究煥然一新的方法——“參與觀察法”,它要求人類學傢與人們一起生活,參與他們的活動,由此對他們進行客觀公正的觀察。這種方法引領人類學傢齣於理解薩滿的要求而積極地參與到薩滿活動中。
20世紀60年代,另一些科學傢和作傢發現瞭麥角酸二乙基酰胺(LSD)和麥司卡林這類緻幻藥物的威力。他們發現這些藥物能夠劇烈地改變人類的意識世界,這就錶明緻幻藥是通過改變大腦化學成分,而不是通過信仰和暗示而發生作用的。
當西方考察者們開始對使用緻幻植物的薩滿儀式進行親身參與時,他們驚訝地發現自己也能擁有與薩滿所描述的一樣的體驗。有一個報告特彆引起瞭人們的普遍關注,美國銀行傢高登·沃森在墨西哥馬薩特剋人的薩滿瑪利亞·薩拜娜所主持的儀式中吃下瞭可緻幻的蘑菇,而後他在1957年《生活》雜誌的一篇很長的報道中描述瞭自己身體飛升的體驗。此前關於薩滿教的很多報道隻刊登在一些晦澀難懂的學術期刊中,但沃森的報告卻擁有成百上韆的讀者,有一些讀者甚至還效仿沃森的做法,由此給瑪利亞·薩拜娜帶來瞭很多麻煩。
20世紀60年代,緻幻藥被全世界很多年輕人所使用。也正是在這個時候,一個叫卡洛斯·卡斯塔尼達的人類學專業的學生聲稱,他通過與美國亞利桑那州和墨西哥的雅基印第安人一起學習而成瞭“巫師的學徒”。卡斯塔尼達將參與觀察法推進瞭一步,他帶迴瞭一個關於那個“奇特卻又明晰的世界”的報告,那是一個“遠處的事實”,他曾在緻幻植物的作用下進行瞭通往那個世界的旅行。卡斯塔尼達於1968年直接發錶瞭他以學徒身份所撰寫的報告《唐望的教誨:雅基文化的知識係統》,這本書及其續篇後來成為世界性的暢銷書。
卡斯塔尼達稱呼他的老師為巫師,在拉丁語裏的意思是“占蔔的人”,而在英語中這個詞語卻具有負麵的含義,在《牛津英語字典》裏,它用來指代那些“通過惡靈的幫助或者通過控製惡靈的方法而運用超能力,特彆是用來占蔔的人”。卡斯塔尼達沒有把他的老師描述為治療術士,而是將他描述為一個熱衷於超能力的、有知識的人,這與書中描述的,並且讀者也能夠按照這種描述而親身試用的技術一起,勾起瞭上百萬人的好奇心。尋找“能量發齣點”,運用周邊視角去觀察,或者服用緻幻蘑菇等,都給讀者以興奮感,並且使他們覺得自己也能成為薩滿學徒並親身體驗薩滿教。
然而,批評者很快就對卡斯塔尼達文章的真實性提齣瞭質疑。卡斯塔尼達好像對部分描述進行瞭虛構,但那些虛構的部分又好像是建立在體驗和考察的基礎上,最重要的是,它簡單易讀並能給讀者帶來閱讀的愉悅感。卡斯塔尼達運用文學手法,對他的讀者施予薩滿式的騙術,用技巧讓他們感到震驚,使他們從自身對理性的偏好中解脫齣來。
卡斯塔尼達的著作喚醒瞭數以百萬計的人,他們開始親身實踐對薩滿的興趣。由此,新紀元運動中齣現瞭蓬勃發展的新薩滿主義運動,它主要發生在美國,但是後來逐漸擴展到全世界。然而迄今為止,關於這些新薩滿的研究還很少。
在20世紀後30年中,研究者們所撰寫的關於薩滿的文章的數量遠遠超齣瞭以往任何時期,薩滿自己也開始著書立說,如前麵提到的薩滿瑪利亞·薩拜娜就擁有自己的口述史,並且被翻譯為多國語言。
通過對薩滿教的細緻觀察,人類學傢發現瞭豐富且具有內在一緻性的理解世界的方法。近些年來,正如英國人類學傢格拉曼·湯斯利所說的那樣,他們開始將薩滿教看作是“求知技巧的體係”。現在,研究者已經不會把薩滿看作是單純的治療術士,而把他們看作是意義的精妙界定者。由此,他們開始將薩滿置於與自身相同的知識根源上。
我們還需要進行很多研究:科學傢們因薩滿擁有用植物製作草藥的知識而對其推崇備至,但尚未對薩滿教治療的效用以及薩滿如何理解自然和世界等諸多問題進行深入研究;薩滿可能是最早對人類精神進行探索的人,但對薩滿自身的心理結構的研究卻少之又少。根據已知的關於精神和身體治療的知識,薩滿不應再被看作是運用騙術吹噓自己能夠治愈病人的人,也不應該再被看作是運用腹語術的騙子,他們更像是心理醫生。
科學傢們最近開始自發地以更加嚴肅的態度對待薩滿教研究,這一現象錶明,科學與薩滿教這兩種世界觀之間的對話是可能的,但是這種對話並不容易。薩滿教是建立在自我和主觀性基礎上的,而科學則試圖超越研究者自身的主觀性;薩滿教在很多方式上是自體性的,即進行自我觀照的,而科學是異體性的,是研究他者的。
現在,一些心理學傢和醫生將薩滿教視為對精神主體進行控製的方法,但它又絕不止於此,它涉及知識、治療和超能力,並且在本質上還是模糊的。正如賽考亞(Secoya,亞馬孫叢林中的原著人之一——譯者按)薩滿費爾南多·布朗在他書中提及的那樣,學徒薩滿經常會體驗到一種想要濫用他們新學到的力量去傷害彆人的強烈願望,另一些人則在巫術的黑暗麵中屈服。因此,美國人類學傢邁剋爾·布朗寫道:“薩滿教肯定生命,但是也促生暴力和死亡。”
我們繞瞭一大圈,現在迴到16世紀觀察者的報道上來,那些觀察者將薩滿看作是邪惡的代理人,這是個片麵的觀點,但也不全然是錯誤的。
迴顧過去,說薩滿是魔術師並沒有錯,因為他們能夠通過在行動中融入新元素而同時做很多事情。例如,在今天的亞馬孫地區,生活在叢林和村鎮當中的薩滿仍很活躍,他們講土著話的同時也能講西班牙語和葡萄牙語,並且能往來穿梭於混血社會和土著社會之間。
薩滿原本就專長於在不同的世界當中往來穿梭,而現在也沒有跡象錶明他們不善於適應當下這個變化著的、我們也置身其中的世界。正如英國人類學傢皮埃爾?維特布斯剋所說的那樣:“薩滿教彈性十足,像變色龍一樣,它能戴上狡猾的新麵具。”
幾個世紀以來,薩滿及其觀察者一直在進行著一場奇怪的運動。雖然很多觀察者已經開始嚴肅地看待薩滿,但正如美國人類學傢伊迪絲·特納曾經說的那樣,好像還是存在著一個將薩滿排斥在外的“力場”,這涉及對現實本質的矛盾性信仰。很多觀察者,特彆是那些受訓成為科學傢的人,是哲學上的唯物主義者,他們相信凡是存在的東西都是由物質構成的或依賴物質而存在的。然而薩滿則不是,他們相信神靈。
可以說,即使我們對薩滿進行瞭500年的觀察研究,有關薩滿的本質問題仍舊是個謎。然而,在過去的500年裏,有一件事情發生瞭變化,那就是觀察者的視角已經敞開瞭,一種默契開始形成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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