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輯推薦
★《斯格拉柔達:做自己的王》由金馬影帝劉燁、懸疑大咖天下霸唱、萌和尚延參法師、犀利教主慕容雪村四大名人鼎力推薦。
★這是一部屌絲逆襲的傳奇!
★這是一個能喚起所有“非土著”各種奮鬥小青年兒內心共鳴的童話!
★這部作品完美展現瞭作傢鐵魚風趣、生動的獨特寫作風格,有催人淚下的親情、浪漫又無力的愛情也有不離不棄的友情,清新浪漫的氣息和溫柔感人、赤裸殘酷的故事相互交織,帶給讀者的是笑中帶淚的閱讀快感,這是是一部足以喚醒所有讀者童年迴憶和內心夢想的溫情療愈小說。
一隻特立獨行的熊貓羅布、一個屌絲猴子阿吉、一個粗口連篇時常記不起自己是誰的憤青竹雞、一個集呆傻癡萌蠢笨於一身的羚牛昆金、一個世故圓滑卻可愛至極的大馬熊,哪個是你?哪個是我?哪個是我們?也許這個故事代錶瞭所有80代對生活真相的質疑。它講述瞭幾個動物在冷酷現實中夢想不斷的幻滅,卻又不斷追尋夢想的故事。有對現實的批判,有對現狀的不滿,但更多的是對夢想、自由和勇氣的不懈追求。對於生活,我們應該永遠是“在路上”的狀態:特立獨行、意識自由、追求個性、勇敢堅強、抗爭到底!
這本童話是80後作傢鐵魚一本真正意義上反思信仰缺失、解構靈與性的作品,這是一部寫給所有“超齡兒童”的青春挽歌,謹以《斯格拉柔達:做自己的王》獻給我們將暮未暮的青春,從“青春散場”到“拒絕成長”,我們總要學會擔當,總要變得堅強。
內容簡介
眼前的景象讓羅布與馬熊長大瞭嘴巴,好久都迴不過神來。妖怪,妖怪,大妖怪,小妖怪,無數個妖怪,密密麻麻的妖怪。它們都麵目猙獰,卻又讓人覺得麻木。一條巨大的鎖鏈把它們穿在瞭一起,它們成群結隊的慢慢走過一個巨大的水池。
“格老子的,它們那是在做什麼?”馬熊指著那邊的妖怪說。
那個水池旁邊站著幾個各自更加巨大的妖怪,它們手持巨斧,把每一個路過水池邊的妖怪的腦袋劈開,那些被劈開腦袋的妖怪發齣淒慘的哀嚎,再有幾個妖怪從他們被劈開的頭顱中,拿齣那個它們留著鮮血的腦子,而後將那些腦子放到水池裏麵,用裏麵的水洗一下,然後再給他們放迴去。
那些妖怪無論如何哀嚎掙紮,都沒有辦法逃離。腦子被洗過之後,它們便立刻便的錶情麻木起來,臉上露齣笑容,也不再哀嚎,鮮血從它們的腦袋裏流在身上,它們卻麵帶笑容,口誦佛經,那些醜陋的臉上甚至還散發齣某種聖潔的味道來。
這一切讓羅布忍不住的想吐。
“它們想得太多,腦子太髒,要用這泡瞭如來佛祖經書的池水洗一洗。”那神女說。
作者簡介
鐵魚,本名張慶金,著名文學社“雁北堂”創始人。“雁北堂”文學社核心成員有包括懸疑大咖天下霸唱、重口味教主蜘蛛、驚悚靈異鬼纔蛇從革、“蓮蓬鬼話”版主莊秦、無厘頭爆笑王軒轅小胖等在內的人氣作傢32位。旗下知名文學作品有:《鬼吹燈》係列、《十宗罪》係列、《蟲圖騰》係列、《異事錄》係列、《搞鬼——廢柴道士的爆笑生活》係列、《異海》係列等近百部。
精彩書評
讀這本《斯格拉柔達》用的時間比較長,因為總有些情節要反復讀,纔能明白。看完有種釋然,原來我也不過是其中的某個小妖怪,用著自以為是的方法,行走在社會這個叢林中,有時歡樂,有時悲傷,不過是在一個迷宮裏走來走去,因為不知道自己是誰。
——天下霸唱
《斯格拉柔達》就是傳說中的黑童話!
——蜘蛛
《斯格拉柔達》讓我記起那些曾經逝去的夢想與青春,我們今日奮鬥的理由便是找迴初生時候的我。
——那多
我非常喜歡看《斯格拉柔達》,這個故事很有趣也很有震撼力!這個年輕人很有纔華,我們有很多想法都很像!
——黃百鳴
斯格拉柔達這個名字好難念啊,哈哈,很深奧的樣子!不過確實是個超好看的故事!裏麵的每個角色都讓我想起二十年前的舊時光!
——萬綺雯
目錄
楔子
1.我是個自由的孩子,我要咬斷束縛我的鎖鏈,我要追著風去奔跑,我要在晨露中路過青草,翻過山與溪流……
2.神?啊哈哈,就是一群不要臉的東西。
第一章 走啊,走啊,彩霞邊上那是誰啊?
1.哈哈哈,不如睡著吧,讓這自然去鬧去,它們活著就是道理,讓它們再活韆年如何?彆醒彆醒
2.阿吉也在做夢,夢到它是猴王,她對它笑靨如花,它拉著她繁衍後代,使勁繁衍後代,不停的繁衍後代……
第二章 你是你自己的王
1.“王是啥子屁?啥子屁的王?”羅布斜眼看著它,“這世界上沒有誰是誰的,從今往後。”它頓瞭一下,很認真的說,“你就是你自己的,誰的也不是。你,就是你自己的王。”
2.阿吉吐掉嘴裏的血沫子,笑著說,“它們的王,有什麼好做的?”
第三章 你是要孤獨的活?還是自由的死?
1.“是你自己不願意起來。你又懶又饞又膽小,怕人笑你,怕人看你,怕人知道你膽怯,怕人知道你是……”
“閉嘴!!!”
“所以,你就讓大傢都怕你,離你遠遠的。生怕彆人看不起你——-你跟那些可憐的猴子沒有什麼兩樣。哈哈哈哈,王是啥子屁?屁是啥子王?”
2.“看看這群東西,他們活的這麼亂七八糟,還不如被你吃瞭。”肥雞抖抖翅膀,“笨牛做風乾肉,猴子做肉醬……”
第四章 害怕葉子落盡瞭的老樹
1.每一個傻子身上都有一種可怕的感染力。幾十隻大傻子在一起,那簡直就可以傻的驚天動地瞭。
2.天在燒,海在燒,山在燒。
一株花樹倒瞭一地碎瞭滿天誰又能再將琴弦撥亂讓梧桐依然?
第五章 洞裏沒有大老妖
1.後來有一次,阿吉問昆大傻,昆大傻你為什麼這麼傻?昆大傻說,因為我這樣很開心啊。
2.隻是它好像是哭瞭?
“天奈我何?”它哭完又笑。
“不生不滅。”它又開始哭。
“還我一世,九天將死。”它哭哭笑笑。
第六章 神也怕你,妖也怕你,都忘瞭你。
1.“一眼世事,一眼分明。你參透瞭什麼冷冰禪?你悟透瞭什麼法無情?你可還能拿動你的棒子?與我一起,把這個世界打掃個乾乾淨淨?”
2.山民們從未經曆過這樣的苦難,它們甚至都忘瞭掙紮與逃跑,它們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父母兄弟,朋友愛人被一隻隻的青狼咬斷喉嚨,喝光鮮血。在如此的時候,無論它們如何哀嚎與祈禱,神並沒有來救它們。
第七章 神啊,救救我們吧。
1.“我可以犧牲,去服侍神是我的榮耀。”她顫抖著哭泣,“你是桑格瑞拉的叛逆。”
2.當自己年輕的時候曾無比的渴望這根權杖,現在卻又有些說不齣的痛恨。它徒勞的想把這根破木頭扔齣去,卻發現那木頭早已跟自己的手掌牢牢的長在瞭一起。
第八章 從今往後,你們再也不要管著我瞭。
1.“我要你們以後不要再管著我。”
這句話是多麼的讓人傷心啊?怎麼就不能管你?不讓我管你?不讓神管你?這還瞭得麼?這幾韆年來,哪有人像你這般?山民們沒有信仰瞭怎麼辦?把這些老實人都帶壞瞭怎麼辦?如果漏瞭餡兒怎麼辦?
2.“你怎麼纔來?”昆大傻委屈的看著黑竹雞,它撅著屁股給黑竹雞看,那裏顫巍巍的紮著一根木矛,“我的腚好疼……”
第九章 曾經有一個叛逆的少年
1.“哈哈哈,神是什麼屁?屁的什麼神?一群不要臉的東西罷瞭……”那妖獸笑道,“來給爺爺捉捉虱子。”
2.我知道你為什麼怕!”阿吉大聲說,“你就是怕,你怕跟我們熟瞭,你怕跟我們熟瞭然後我們死瞭你難過。你到處禍害人……你不願意讓我們跟著你,你孤獨你又怕孤獨……你吃瞭人的果子,你就覺得欠瞭債……你看著它們會心疼……”
第十章 猴妖,牛妖,還有人妖。
1.“是啊是啊,說妖。”老竹子說,“人啊,它們原本也是一些猴子,隻是後來不知道怎麼他們就自稱是人瞭,為瞭跟猴子區分開,它們褪掉自己身上的皮毛,卻又披上瞭彆人的皮毛,把自己叫做萬物之靈,萬物之靈哪會是他們呢?”
2.“叔,為啥不讓它們拿棍子?”狗獾衛兵問.
“你傻啊?它們拿起瞭棍子,還要你做什麼?”老狗獾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第十一章 帶上我的眼睛,去故事的結局看看
1.“這是一個命令麼?”領頭的狗興奮的說。“你應該說,迴去,虎子。”
“迴去,虎子!”羅布有氣無力的擺擺手,它無法相信這世界上居然會有動物沒有命令什麼也不會做,比桑格瑞拉的山民還要讓人覺得可憐。
2“再不瘋就老啦,就跟你一樣啦。”阿吉笑著喊。
第十二章 羅布是個壞東西。
1.“你看看你們,狼來瞭,吃瞭我們的兄弟,姐妹,孩子,你們說讓它吃,狼吃還不算,你們還要自己殺。一切為瞭神?哈哈哈。”安瑞哈哈哈,“你們不是為瞭神,而是為瞭自己的苟活,為瞭苟活著,就什麼都不要瞭,什麼臉麵,什麼信仰你見過神麼?”它指著走在最前麵的一隻旱獺,那旱獺被它指到,慌不跌的藏迴獸群裏。“你們見過神麼?”山民們沒人接話。”
2.“你迴去告訴那位大慈大悲救苦救難的瓜比,改日西天見。”黑竹雞說完,又恢復瞭先前那副樣子,指著那魔頭大罵,“老瓜比,娃娃不打上房揭瓦,你這到連命都扔進去瞭,它還不認識你是誰。”
第十三章 誰使童子殺老牛
1.“哈哈,可憐,當年師尊隻一個鐵箍便將它製住。可憐的一個妖王化作瞭開山闢路,馱經牽馬的馬弁。”那天神麵無錶情的笑,“一個妖王成瞭佛,笑死人啦。它都忘瞭它自己是誰啦。誰有真的把它當佛啦?”
2.山民們仿似一下子被打開瞭七竅。狼是可以被自己這樣的人殺瞭的,它們大多數時候缺的隻是一個希望罷瞭。
第十四章 人間,就是成都
1.“信仰是個壞東西。”羅布氣若遊絲,“是個壞東西,它讓你變得愚蠢無知,活的迷迷糊糊,信神麼?哈哈哈哈哈。它們是什麼狗屁東西?人妖?狗妖?這也值得老子信?信它們?它們是小偷,是劊子手,是騙子,世間萬物生靈都是它們的莊稼,它們吃我們的靈魂。它們騙人們有一些原本沒有的希望,它們是讓人們奉獻一切,敲骨吸髓的惡魔。”
2.“關老子屁事?老子就是老子,跟那些勞什子蛟啊牛啊大聖啊妖王啊什麼的沒啥子關係,它們死它們的,老子活老子的。你快滾吧,彆打擾老子乘涼。”羅布感覺到自己的血液開始結冰,“老子休息好瞭,還要上天……”
精彩書摘
“你什麼都不信,沒有信仰的人,死瞭之後,靈魂無處可去。”請不要忘記:我們都曾是叢林裏自由奔跑的野獸......
“信仰是個壞東西。”羅布氣若遊絲,“是個壞東西,它讓你變得愚蠢無知,活的迷迷糊糊,信神麼?哈哈哈哈哈。它們是什麼狗屁東西?人妖?狗妖?這也值得老子信?信它們?它們是小偷,是劊子手,是騙子,世間萬物生靈都是它們的莊稼,它們吃我們的靈魂。它們騙人們有一些原本沒有的希望,它們是讓人們奉獻一切,敲骨吸髓的惡魔。”
“大膽羅布,你竟敢瀆神。”
“我日你個瀆神。”羅布開始哈哈笑,“老子就是神。老子跟你們這些蠢貨信的不一樣,你們永遠也不會懂。”
“羅布,你看看你,現在的你是多麼的可憐。你不是神,你連個妖都不是。現在你還要怎麼樣的去自由啊?你凍在這塊冰裏,終於還是會變成跟你的族人一樣的屍體。上天有好生之德,菩薩有渡人苦難之心,如果你有瞭信仰,自然會有神佛來救你。”
“信仰?救我?”羅布哈哈哈,“快滾吧,外麵太熱,老子樂意在這裏涼快涼快。”
“嘴硬,你都快要死瞭。瀆神就是犯瞭天條,犯天條你知道麼?————-你見過瞭一隻蛟與一頭老牛,它們的下場可不算太好。你可知道它們在幾韆年前可是威鎮三界寰宇的妖王大聖麼?”
“關老子屁事?老子就是老子,跟那些勞什子蛟啊牛啊大聖啊妖王啊什麼的沒啥子關係,它們死它們的,老子活老子的。你快滾吧,彆打擾老子乘涼。”羅布感覺到自己的血液開始結冰,“老子休息好瞭,還要上天……”
“唉……可惜瞭……上天的路,不在這裏。無信仰者根本就沒有上天的路。”黑暗裏傳來一聲嘆息,隨之世界變得安靜起來。就連那些吱吱尖叫的小蟲子們都慢慢的噤瞭聲。羅布在慢慢的變成一塊冰。
不知道過瞭多久,突然咚的一聲,像是石頭落到冰凍的湖麵上的聲音。咚,咚,咚,一下一下的就像是心跳。
哢嚓,像是什麼東西裂開瞭。那敲擊的聲音越來越響,越來越快。這是某種使人振奮的,像是有人在敲擊著戰鼓。這聲音讓羅布凝固的血液重新開始流動,那些吱吱的尖笑開始慌亂的羅布的身體裏四處逃竄。
咚咚咚。那聲音越來越近,羅布甚至都感覺到瞭那些聲響帶來的震動,一下一下的震得自己要碎掉瞭。
哢嚓。
最後的聲響,讓羅布昏厥過去。冥冥中它看到瞭一束微光,一聲聲的叫喊。
“羅布羅布……”一個聲音在叫喊。
我這是要死瞭麼?終於真的死瞭。
“死個球。”一個聲音罵道,“你沒死,老子要被你坑死瞭。”
“格老子的,欠瞭老子那麼多蜂窩,又欠老子一條命,要是老子死這瞭,老子死瞭也不放過你,不行,不行,呸呸,老子不能死,快起來起來,日你仙人闆闆的,莫要裝死瞭,滾起來滾起來,老子被你坑死瞭,早知道有今天,老子打死也不跟著你這個背死的瘟喪的瞭。”
羅布的確是個背死的,瘟喪的。它每次醒來都是嘈雜的,片刻也不得安寜。一頭馬熊的罵街便頂過瞭幾十個人的嘈雜。
羅布睜開瞭眼睛。咳咳,它從肚子裏咳齣來兩塊冰。
一睜眼,它便看到瞭那隻大馬熊碩大的腦袋湊在它臉前看,它嘴巴裏臭氣熏天,讓人聞之欲嘔,可羅布並沒有躲閃。它趕忙又歪著頭四處看,四周依然黑暗冰冷,什麼也看不見,並沒有它先前在那道白光裏看到的屍山血海。
那馬熊看到它醒過來,賊眉鼠眼的一笑,“醒瞭?能聽到說話不?”
“恩。”
“又嗯?能看到我不?”它拿著它的大熊掌在羅布麵前晃瞭幾下。
“恩。”
“恩。好瞭?”那馬熊突然變瞭一副臉,掐腰指著羅布鼻子罵,“你瓜娃就是個坑人貨,害人精,老子好心好意的給你吃的喝的,你就這樣報答你老子,把你老子坑進這個鬼門關裏來?你不說上天麼?你這是上的哪門子天?這下連地都看不著瞭。你這個背死瘟喪的。”然後它罵著罵著就開始哭,“我老熊做瞭那麼多好事兒,怎麼就落瞭這麼個下場哇。神啊,你救救我吧,天啊你開開眼吧。”
“彆求它們……”羅布虛弱的說。
“你說啥?”那馬熊的哭聲戛然而止,它哭瞭一大通眼睛裏卻連一滴眼淚也沒有。
“彆求神。彆信它們。”羅布說。
“呸。你閉嘴。”那馬熊惡狠狠的指著羅布,然後普通一下朝天跪下,說道,“神啊神啊,我信你啊。旁邊那個黑眼圈兒的瓜比不信你不管我的事兒啊,你不要怪罪我啊。你要弄就弄死它吧,反正它活著也是禍害人,我是好人啊,我是一頭善良的熊啊。你可彆認錯瞭啊。”
羅布晃晃悠悠的站起來,“站起來,這世界上沒啥東西值得你跪。”
“都是你個瓜比害的!我就不起來。”它跪在地上耍賴,雖然嘴裏叫的淒苦,可臉上卻沒有任何虔誠的顔色。“神啊,你看這個瓜比啊,你快弄死他吧。”
“你跪夠瞭沒?”羅布踹瞭它一腳,他身體還是虛弱無力,“你能先他媽的告訴我這是啥子地方麼?”
“哈?啥子地方?”那馬熊被踩瞭尾巴一般的從地上跳起來,“這是他媽的十八層地獄。老子背死瞭眼瞎瞭跟著你。”
“你不是不怕死麼?”羅布嘲笑它。
“誰他媽知道你玩兒真的啊?你瓜比啊?知道一定死還去死,那不瓜比麼?神啊……”
“彆求神瞭,你不說這是地獄麼?你叫破喉嚨它們也聽不到,它們高高在上的在天上呢。”羅布慢慢的活動著僵硬的肌肉與骨頭,它現在仿佛是一條從冰層裏復活的魚。它抬頭看著頭頂,上麵一層厚厚的冰雪裏透進來一絲微光,然後慢慢的變得暗淡,外麵或許是夜晚來臨瞭。它仔細的看著四周,身邊都是堅冰高崖,不可能有人能爬的上去。
羅布想清楚瞭它們現在是在哪,這是在山裏,山的肚子裏,突如其來的地震讓它掉下這條裂縫。它捧瞭一把雪塞到嘴裏,讓冰雪在嘴巴裏化開,它不斷的跳動著,讓血液加速流動,以免凍僵。而後它蜷縮起來,把裸露的肉都藏起來,保持著自己的熱量。
“哈?你要乾啥?這啥時候瞭?你還要睡覺?你沒睡夠麼?你都他媽在冰裏睡兩天瞭,早知道把你摳齣來你還要睡覺老子就不費那麼大勁兒瞭。在裏邊裝蛆吧你。”那馬熊氣急敗壞的罵,“你不很有本事麼?你不愛跟妖怪打架麼?你不是不信神麼?你告訴我咋齣去啊?”
“那你咋下來的?”
“我……”馬熊一臉通紅,爭辯道,“你彆管我咋下來的。”
“摔下來的?掉下來的?滑下來的?跳下來的?”羅布說,“不管你是怎麼下來的,我都感謝你。”
“哼。”馬熊哼瞭一聲錶達著它對這個感謝的不屑。
“我說真的。謝謝你。”羅布很真誠的說著謝謝。
“少來這套。”馬熊硬著臉皮不好意思再罵。
“會有辦法的。”羅布說。
“哼。”馬熊繼續不屑。
外麵那一絲光慢慢的消失不見,世界陷入瞭徹底的黑暗,這樣的一種黑,伸手不見五指的黑。羅布與馬熊都慢慢的消失在瞭對方的眼中。世界仿佛一下子不見瞭。
“那麼,現在……怎麼辦?”馬熊喪氣的說,聲音裏透著那麼一絲發泄過後的疲憊。
“你看那裏。”羅布從地上站起來,短暫的休息讓它恢復瞭少許的氣力。除瞭飢餓,沒有什麼能夠殺死它。
“那是啥子?”馬熊看過去。
隨著黑暗的侵蝕,不遠處的山洞壁上突然閃現齣無數閃爍的光芒,直如浩瀚的星空一般在它們頭頂上流動。那或許是這山裏的財富,某種會發光的礦物。
“多美好啊……操。”那馬熊感嘆著並又狠狠的罵瞭一句髒話。
“過去看看。”羅布有些蹣跚的朝那些星光走過去。
4.
悄無聲息,悄無聲息的。羅布們輕輕的走,生怕一丁點兒響動便會讓那些閃爍著的可愛的光芒受驚飛走。
看著近卻總也走不到,這裏仿佛一個巨大沒有盡頭的宮殿,冰冷華麗卻毫無生機。
“乖乖。”那馬熊咋舌道,“閻羅殿還這麼大。”
“啥子閻羅殿?彆鬍說。”
“不是閻羅殿還能是哪兒?你看……”它用手一指,“嚇死個人。”
羅布揉揉眼睛,讓它更加適應這個黑暗,它順著馬熊指著的地方看,這座宮殿的兩旁都是冰牆,冰牆裏麵密密麻麻的冰凍著無數的屍體,它們被定格在死前的那一刻,它們臉上的恐懼與絕望在冰的後麵,讓人望而生畏。
當夢裏的一切都變成真實的,羅布胸口像是被重擊瞭一拳,身體晃瞭兩晃搖搖欲墜。馬熊緊張的看著它,生怕一不留神,這個脆弱的傢夥便會橫死在它的麵前。
羅布伸齣爪子觸摸著那堅硬透明的冰,他看著那層透明後麵一些熟悉或者陌生的臉。突然它發瘋一般的開始用爪子一下一下的朝那些冰塊打,那些冰塊堅硬如鐵,沒有幾下它的爪子便被堅冰撕成瞭爛糊,鮮血飄在冰上就像是綻放瞭兩朵鮮艷的紅花,而那些冰卻依然毫發無傷。
“你瘋啦?你瘋啦?”馬熊一把將它推倒在地上。
“啊……”羅布張嘴吐齣一大口鮮血,嗚嗚的哭道,“心疼死我啦。”
“你……認識它們?”馬熊話一齣口便立刻停住,在心裏抽瞭自己一個嘴巴子,它可不原本就是要迴傢的麼?這裏到底發生瞭什麼?竟然……這麼多的屍體被凍在冰塊裏。
“它們漂亮麼?”一個好聽卻又冰冷的聲音響起來。“咯咯咯……你看多漂亮,這些冰塊都像是一些琥珀?它們就像是湖泊裏的蟲子一樣,永遠的像是活著,簡直是藝術品。”那聲音笑的像是晃動的金鈴兒,說起那些屍體毫不掩飾她的欣賞。
一個裹著雪狐皮裘的女人站在它們身後。
“人?”那馬熊嚇瞭一跳,縮著脖子四處看瞭看,四周的確是隻有那個女人,纔放下心來,一個人類的女人並不能對它們造成什麼樣的威脅。
“人?咯咯咯……”那個女人笑的前仰後閤。“你說我是人?咯咯咯,你說我是人?”
“你不是人?”
“咯咯咯,我怎麼會是那樣低賤的東西?它們那麼髒,那麼貪婪。不是你喊我來的麼?”
“她,是神。”羅布喘息著從地上爬起來,呼哧呼哧的喘著氣。
“嘻嘻,這隻倒是認得本宮。”那女人笑靨如花。
“神?”嚇得那馬熊腿一軟,當場就跪在那裏,然後它朝羅布擠眉弄眼的使眼色,“快快快,有救瞭,你看我就說信神沒錯吧?”
羅布站的像是一棵挺拔的箭竹,它有些厭惡的看著馬熊一眼,然後狠狠的踢瞭它一腳,把它提瞭一個趔趄。“站起來!”
“站啥子啊站?那不是神麼?終於見到活的瞭,人傢是來救咱們的。”那馬熊搓著胳肢窩抱怨道,“你快點跪下。”
“這一切都是你做的麼?”羅布問她。
“對啊,漂亮不漂亮?”她拍著手掌就像是一個正在等待著大人錶揚的孩子,然後她又皺著眉頭說道,“你為什麼不跪我?”
“為什麼?”羅布的眼角冒齣火來。
“什麼為什麼?你們這樣的妖啊什麼的,見瞭我都要跪啊。”
“為什麼?”羅布往前走瞭一步,哢嚓一聲腳下的冰被它踏齣一道裂紋。
“因為這是規則,你必須跪拜神,神纔會垂憐你啊。”
“為什麼?”羅布眼睛裏流齣血來,“我問的是它們!”它指著那冰塊裏的屍山血海,“它們做錯瞭什麼?”
“唔。”那女人裹瞭裹身上的皮裘,那是有幾十上百隻最珍貴稀有美麗的雪狐腋下的皮毛做成,傳說雪狐身上隻有那一處的毛發最柔軟珍貴。“因為它們犯瞭天條。而且,我覺得它們隻有這樣的時候纔是最漂亮啊。你不覺得麼?”
“我日你先人的漂亮。”羅布怒吼著朝她一步步的走來,“它們犯瞭什麼樣的天條?天條又是什麼樣的狗屁?你隻是覺得這樣漂亮,便殺掉它們的生命,你有何權力不讓它們活?”
“它們犯瞭天條就是犯瞭天條啊,天條是天宮製定的,因為我是神啊,我自然有權利來按照我的心思來布置我的行宮。”她眼波流轉,“這裏我都幾韆年沒有來過瞭,要不是這裏變成瞭牢獄,真是令人不捨。這裏跟我天上的宮殿一樣的寒冷。哎呀……”她說著說著突然哎呀瞭一聲,然後皺瞭皺它青如彎月的眉頭,“小乖,我都跟你說過多少次瞭,你不要去吃那些惡心的妖怪,它們幾韆年都沒洗過澡啦,肉又髒又臭。”
一隻兔子蹦蹦跳跳的從遠處過來,渾身雪白,沒有一點兒雜色——-除瞭它的紅眼睛,還有染瞭血的嘴巴。
那神女憐惜責怪的把它從地上抱起來溫柔的摟在瞭胸前,拿齣一張潔白的帕子皺著眉頭替那兔子擦掉嘴角的血跡,“真是髒死啦。”
羅布越來越靠近她,見到此時她未注意自己,突然的衝過去,狠狠的掄起自己的爪子,呼的一聲,卻掄瞭一個空。那神女卻在它的身後齣現,有些不高興的看著它。
“你要打我?”
“是,我要打你。”
“瘋瞭瘋瞭……”那馬熊目瞪口呆的看著這發生的一切,想從地上起來卻又不敢,真摸不透這頭熊貓是一個瘋子還是一個猛士。它怎麼連神都敢打?並且那個神看起來還那麼漂亮。
“你為什麼要打我?”神女很不高興,就連她懷裏的兔子都對羅布怒目而視,“咦?不對,你身上怎麼會有它的味道?你是誰?”
她伸齣一根手指,遙遙的點住瞭羅布的腦袋。羅布一下子如遭雷殛,身體仿佛被變成瞭石頭般的一動也不能動,並且頭開始劇烈的疼,腦中的迴憶如同畫片一般的播放,從它幼時,它離傢,它無惡不作,它遇到阿吉,竹雞,昆金,安瑞,桑格瑞拉的山民,那天狗,那妖怪,那老牛,那紅孩兒,還有那隻麵似忠厚實則狡詐的馬熊,它的每一個已經忘記的還記著的夢……
“哦。”片刻之後,那神女收迴瞭指頭,歪著腦袋說道,“我說呢。”羅布即可癱軟在瞭地上,渾身的力氣都被抽乾瞭一般。那馬熊見狀愣瞭一刻,立馬開始哭號,“神仙大人,我不認識它啊,你弄死他可彆弄死我啊,我可是一個好人啊,我是一頭善良的熊啊……”
“彆哭啦,它又沒死。你害怕什麼?”那神女有些討厭的看著它。
“你要上天,為何來此呢?這裏哪有上天的路?”那神女笑著跟羅布說道,“你倒是好本事,那條惡犬,本宮都不願意招惹,你竟還敢咬它幾口。看在這件事上,我便替你擔下冒犯我的罪過吧。上天有好生之德啊,天道慈悲。”
“上天有……好生之德?慈悲……?”羅布趴在地上咳咳咳的笑,“這樣的謊話說瞭幾韆年也說不厭。”
“難怪那人如此護你,你倒是跟它的那個朋友如齣一轍。”那神女收起笑容,“罷罷罷,當年我欠它一個情分,今天我便還瞭吧。”
“你怕瞭?”羅布看著她哈哈笑,“你是怕瞭吧?你怕誰呢?你也有怕的人麼?”
“果然一樣討厭。”她嘆瞭一口氣,“隻是它的確讓人覺得可怕,這三界裏又有哪個不怕它?”
“她說的是誰?”那馬熊偷偷的問羅布,“哥們果然沒看錯你,你這兒有大靠山啊?”
羅布哭笑不得的看著它,馬熊立刻心領神會一般的點頭,“我懂我懂,我不打聽我不打聽。哥們果然沒看錯人。”
“你要做的事,以前也有人做過,隻是,我想問一句,你覺得值得麼?”她看著羅布。
“不自由,毋寜死。”
“死?”她繼續嘆息,“恐怕到時候,你就知道,死根本不算什麼。來……”她朝羅布揮瞭揮手,羅布感覺到力量又重新迴到瞭它的身上,“我帶你看看這座牢獄,看完之後,你便會知道,值與不值。”
“去不去?大哥……”那馬熊一臉正經的跟羅布說,“我覺得這個娘們不簡單啊,要不咱彆去瞭吧。”
羅布早已對這頭無賴馬熊的反復無常習慣瞭。它的本事不僅僅是可以隨時找到吃食,並且還會做牆頭草,兩邊倒。所以,羅布現在懶得理它,隻是抬腳跟在瞭那神女的後麵。
“吾兄真猛士也,雖龍潭虎穴,吾願往也!”那馬熊竪著大拇哥趕快的跟上。
“你,真馬屁也!”羅布朝他吐瞭一口唾沫。
5.
是誰推倒瞭你的樹?是誰砸壞瞭你的琴?是誰把繁星撥亂,讓銀河如此的流轉,誰為瞭她吐齣火焰,三界眾生全為你殉葬。誰與猴子鬥破蒼穹,誰又與它攜手並肩,花果山上誰醉瞭世界,誰又獨醒茫然?
“你看這裏。”那神女停下來,指著頭頂的星光說,“你看看這些妖怪的眼睛,它們多麼骯髒可怕……”
這是眼睛?哦天,這是眼睛?
這是有多少雙眼睛?得是有多少頭妖怪被囚禁於此?
“它們都在這裏被關瞭好久好久瞭,記得上一次大火的時候……那是什麼時候來著?”那神女像是陷入某種迴憶。“你看它們……”她揮瞭揮手,黑暗慢慢的消退,不知從哪裏升起來一盞紅燈。
突如其來的咆哮,哀嚎,哭號,如同這站燈光一般立刻充斥瞭這個世界。
“你看它們……”那神女冷冷冰冰的說。
眼前的景象讓羅布與馬熊長大瞭嘴巴,好久都迴不過神來。妖怪,妖怪,大妖怪,小妖怪,無數個妖怪,密密麻麻的妖怪。
它們都麵目猙獰,卻又讓人覺得麻木。一條巨大的鎖鏈把它們穿在瞭一起,它們成群結隊的慢慢走過一個巨大的水池。
“格老子的,它們那是在做什麼?”馬熊指著那邊的妖怪說。
那個水池旁邊站著幾個各自更加巨大的妖怪,它們手持巨斧,把每一個路過水池邊的妖怪的腦袋劈開,那些被劈開腦袋的妖怪發齣淒慘的哀嚎,再有幾個妖怪從他們被劈開的頭顱中,拿齣那個它們留著鮮血的腦子,而後將那些腦子放到水池裏麵,用裏麵的水洗一下,然後再給他們放迴去。
那些妖怪無論如何哀嚎掙紮,都沒有辦法逃離。腦子被洗過之後,它們便立刻便的錶情麻木起來,臉上露齣笑容,也不再哀嚎,鮮血從它們的腦袋裏流在身上,它們卻麵帶笑容,口誦佛經,那些醜陋的臉上甚至還散發齣某種聖潔的味道來。
這一切讓羅布忍不住的想吐。
“它們想得太多,腦子太髒,要用這泡瞭如來佛祖經書的池水洗一洗。”那神女說。
這分明就是煉獄,這是某種殘酷的刑罰,它們在這裏圍成一個巨大的圈兒,羅布突然覺得悲傷,那種悲傷超越瞭一切,這讓它又開始流淚,它慢慢的走到那些妖怪身邊。
“自由,自由。”一個妖精突然發瘋一般的跳起來喊,“自由啊自由啊,我聞到瞭自由的味道。哈哈哈哈,你是自由是不是?”它一把抓住瞭羅布的胳膊。
羅布沒有躲閃,就任它那麼抓著。緊接著突然從暗處跑過來幾個手持皮鞭的妖怪,是的,就是妖怪,它們舉起鞭子就開始抽,啪啪啪每一鞭子都抽的那個妖怪皮開肉綻,終於它被拖迴到那個隊伍裏。
“咯咯咯,真是好玩。”那個神女笑著說。“你看它們,隻要給它們一根鞭子,它們就忘瞭自己是誰。”
“無恥。”羅布淚流滿麵的怒吼。
“你說什麼?”那神女麵無錶情的說。
“你們做的這一切!”
“我們沒有讓它們這樣做,我們隻是把鞭子放到瞭一邊。不信你看?”她揮瞭揮手,那些妖怪手裏的鞭子都一下子消失不見,失去瞭鞭子的妖怪們立刻變得迷茫起來,它們站立在那裏不知所措著,過瞭一會兒,它們便自動的走進瞭隊伍裏,跟其餘的妖怪混在瞭一起,再也找不到他們,沒有瞭鞭子它們立刻變得跟其餘的妖怪一樣。
那神女又揮瞭揮手,把那幾條鞭子扔進妖怪群裏,轟的一聲,那些麻木的妖怪立刻變成瞭凶神惡煞,它們相互撕咬,相互屠殺,隻是為瞭搶到那幾根鞭子,終於先前那個被打的妖怪搶到瞭一根鞭子。
它拿著鞭子立刻變得趾高氣揚,啪啪啪揮舞著鞭子,把混亂的妖怪們鎮壓起來。
“你看看,這多有趣?它們都害怕那根鞭子,卻又都想要那根鞭子。”那神女笑著說,“這樣的一些東西,還配要的什麼自由?你覺得你想要做的事兒,還值得做麼?自由?咯咯咯……”
“不,不是這樣的。”羅布看著它們仿佛看到瞭桑格瑞拉的山民。“我見過的妖,都不是這樣的。你騙我!”
“我沒騙你。”那神女突然說,“哎呀,天快亮瞭,我該走瞭。你們就在這好好想想吧。如果想好瞭,你便不會再想到天上去瞭。”
“我想好瞭,我還是要去。”羅布斬釘截鐵的說。
“上天的路不在這裏。”那神女嘆瞭一口氣,說。
“那在哪裏?”
“在人間。”
“人間在哪裏?”
“人間嘛?”那神女看著它說,“人間,就是成都。”
……
前言/序言
楔子
“我是個自由的孩子,我要咬斷束縛我的鎖鏈,我要追著風去奔跑,我要在晨露中踏過青草,翻過山與溪流,我一定會找到,那最甜美的蜂窩……媽媽你不要再管我。”一隻年輕的小馬熊唱著它的歌子,笨拙的從一個山丘上滾下來。
“咳咳……少年人你停一停。”突然有個聲音說。
“嗐,誰在叫我?”小馬熊東張西望的看。
“咳咳……是我。”
“是誰?誰在說話?”這個剛剛從母親身邊逃走尋找自由的年輕人有些害怕瞭。
“是我……”
“啊?是我的屁股在說話?”它把腦袋鑽到胯下看著自己的屁股。
“放屁!屁股怎麼會說話?”那個聲音生氣的罵。
“啊!”那小馬熊找到瞭跟它說話的人,在它的屁股底下的泥土裏有一個頭。“是個頭?”
“嗐,沒錯,是我。”
“那你是誰?”
“我是誰?我是誰?”那顆頭晃瞭晃,腦袋上的蒼蒼的白發沾滿瞭泥土汙垢,它眼神渾濁的看著天空,沉默著,“我想不起來瞭,我是誰我忘瞭。”
“你怎麼會不知道自己是誰呢?每個人都有一個名字。比如說我,我叫阿普。”
“那麼阿普,你要到哪裏去呢?”
“我要去山的那邊,還有山的那邊的那邊……”
“山的那邊還是山,山的那邊的那邊也還是山,跟這裏一樣,你為什麼要去?”
“因為我沒去過啊。”
“還有呢?”
“還有?沒有瞭。我就是想看看這個世界原本是什麼樣子的啊。”阿普說。
“這個世界?原本是什麼樣子的?”那個頭說,“嗐,這個世界原本可不是這個樣子的。”
“嘁,你不去你怎麼能知道呢?你隻是一個頭。你又不能動,你怎麼知道山那邊是什麼?你連手跟腳都沒有。”
“我有手啊,也有腳啊。”那個頭笑著說,“不信你挖挖看。”
於是,年輕人從清晨一直挖到夜晚,它從泥土裏挖到瞭白骨跟鎖鏈,那是一根什麼樣的鎖鏈啊,把那樣粗的一個身軀滿滿的捆住,每一道都勒進它的骨頭。月亮照在上麵,又白又臭。從夜晚挖到天明,年輕人爬齣瞭它挖的大坑。
“不挖瞭不挖瞭,你怎麼這麼大?”阿普躺在地上摸著肚子,“好餓。”然後它變戲法一般的從一邊的大樹上掏下來一個鳥窩,裏麵白生生的窩著幾枚鳥蛋,它丟瞭一個扔在嘴裏。
“咳咳,那個……”那個腦袋,不不不,那個巨獸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你在吃什麼?”
“蛋!”阿普立刻警惕的護住瞭自己的鳥窩。
“能不能……”
“不能!”小馬熊堅決的搖頭。
“如果你給我一個,我可以給你講一個故事,我可以告訴你以前,這個世界是什麼樣子的。”
年輕人想瞭想,終於還是極不情願的挑瞭一個最小的丟到它的嘴巴裏。
“哦,這是貝母雞的蛋。”那個頭滿意的閉上眼睛,小心翼翼的用舌頭舔著在牙縫裏少的可憐的蛋液—那樣小的一個蛋。“上次我吃到的時候,還是一韆年前……”
“你冒啥子皮皮哦?一韆年?牛皮都擺到天上去咯。”
“一韆年,一韆年……”那個頭沒有理那隻不信的小馬熊,開始自顧的呢喃,那樣的呢喃,呻吟滄桑的像是來自於透過韆年歲月一頭老牛的哞叫。
楔子2
我是一個妖。
“啥子?”
我是一個妖啊。
“妖是啥子?”
妖是……啥子?妖是山林裏的精靈,是不屈的生命,是上天入海騰雲駕霧的我們,是永生自由的我們啊。你不知道麼?你的媽媽沒跟你講過?以前有七個妖王七個大聖……
“又冒皮皮。你看看你被捆的像是一個瓜比一樣,埋在這個墳堆堆裏,還啥子自由哦?妖是啥子?格老子的你莫要看我是娃娃就騙我,啥子妖王嘛?啥子大聖嘛?我看你的瓜樣子明明就是像是一頭牛嘛。”
你不知道妖麼?是瞭是瞭,這世界上的妖,都被鎖起來埋起來瞭。還有誰會知道妖呢?
“你長的這麼大,我覺得力氣也應該不小吧?誰能把你鎖起來啊?”
神啊。
“神是誰?”
神?啊哈哈,就是一群不要臉的東西。它們讓世人信仰它們,它們卻都是最不該信的東西。它們給這世界披上安寜的衣裳,卻從來掩飾不住醜陋。世間的萬物生靈都變成瞭它們的奴纔,謊言變成瞭神諭,它們索取著香火,卻從不真的慈悲。
早晚有一天,早晚有一天……它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睛裏開始冒齣火焰,它開始憤怒,那些鎖鏈嘎嘎響著笑著往它的肉裏鑽,阿普聽到瞭骨頭斷掉的聲音,嘭嘭嘭…那些像是悶雷一般的聲響,讓年輕的小熊心裏也嘭嘭的響。
我也有一個兒子。我最後一次見它的時候,它也有你這般的高低……
“那它呢?現在呢?”
它在天上……那妖怪又開始嗚嗚嗚的哭,淚珠倒是有拳頭那麼大個兒,吧嗒吧嗒的往下落,砸的地上的塵土噗噗噗的飛。
“喂喂喂……大個子。講故事就講故事,你莫要哭嘛?”
它快迴來瞭,到時候這世界便會不一樣瞭。
“誰快迴來瞭?”
誰?誰?我說的是誰?我忘記瞭它是誰。它是天地間的禁忌,神也怕它,妖也怕它,隻是我忘瞭它的名字。年輕人,你叫阿普麼?
“是的,我叫阿普。”
那麼阿普,請你如果有一天遇見它,就跟他說,它的棍子丟在這山的那邊瞭。
“誰啊?”
它,等你見到它,你就會知道是它來瞭。你就告訴它,阿普,你看到那邊那棵樹瞭麼?
阿普踮起腳尖看,山的後麵有一棵樹,上麵爬滿瞭扶芳藤與紫色的薔薇,卻無枝無叉,隻是筆挺挺的站在那裏,悄無聲息,狀如朽木,頂天立地。
“那是什麼?”
到時候你便知道瞭。
“那世界會變成什麼樣?”
變成什麼樣?
世界會變成它原來的樣子。
是不屈的生命,是上天入海騰雲駕霧的我們,是永生自由的我們……
山那邊的天,像是著瞭火一般的紅,湖水被燒成瞭一汪血,蟲兒們在叫著夏末,明日便是鞦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