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簡介
故事發生在1949年11月的柏林,主人公HR作為法國秘密情報部門的一個低級間諜,來到瞭這個滿目瘡痍的城市,他自以為跟這座城市有某種聯係,心中勾起瞭一種模糊的記憶,並並不時地追溯到他遙遠的童年。今天,他來這裏是肩負瞭一項神秘的使命,而他的上司卻不認為有必要嚮他揭示該使命的實在意義,隻是想給他提供一些必不可少的條件,期望他忠誠而又盲目地完成所交代的任務。但是,事情的發展並不像預想的那樣。
精彩書摘
第一幕
自稱亨利·羅賓的人早早就醒來瞭。他花瞭好一陣時間纔算弄明白,自己是在什麼地方,呆瞭多久瞭,在這裏都乾瞭些什麼。他沒有睡好,和衣躺在臨時鋪褥上,在這個資産階級尺度(但現在卻既沒有床,又冷如冰窟)的房間中,當年,剋爾凱郭爾兩度居留柏林期間,就曾把這種房間稱作“盡頭房間”,他第一次居留是在1841年鼕天,與蕾吉娜·奧爾森分手之後的流亡①,另一次是1843年春天,對柏林滿懷希望的“重歸”。亨利·羅賓隻覺得關節僵硬,渾身不自在,簡直起不瞭床。他咬牙挺身,終於完成瞭起床任務,解開扣子,活動瞭一下身子,卻並沒有脫下那件又硬又皺的大衣。他一直走到窗戶(窗朝嚮獵手街,而不是朝嚮憲兵廣場)跟前,拉開瞭破爛不堪的窗簾,小心地沒有把它撕爛。看樣子,曙光纔剛剛初露,在眼下季節的柏林,這錶示時間應該是七點多一點。但是,這天早上,灰色的天空是那麼低矮,人們甚至不敢確信無疑地承認這一點:時間很可能還要更晚一些。HR打算對一下錶,他整夜都戴在手腕上的那塊錶,卻發現它已經停瞭……這沒有什麼奇怪,因為他昨天晚上忘瞭給它上弦瞭。
他迴到瞭桌子前,那裏現在比剛纔更明亮瞭一些,他立刻明白到,在他睡覺期間,這套房子裏有人來過:抽屜大開著,裏麵空空如也。夜用望遠鏡不見瞭,精巧的手槍不見瞭,身份證不見瞭,帶一個血洞的硬皮夾子也不見瞭。還有,在桌子上,兩端都寫滿瞭他縴細字跡的那張紙同樣也不翼而飛。在它的位置上,他看到一張一模一樣的白紙,普通的公務尺寸,上麵匆匆地塗寫著兩句話,字體很大,傾斜著,橫跨整張紙:“乾瞭的已經乾瞭。但,在此條件下,你最好也消失,至少也要消失一段時間。”署名很清楚,“斯泰恩”(詞尾帶一個e),這是皮埃爾·加蘭使用的代號之一。
他是怎麼進來的?HR記得清清楚楚,在跟那個可怖的老太婆見過令人擔憂的一麵後,自己明明是用鑰匙鎖瞭門的,隨後還把鑰匙放在瞭抽屜裏。但是,現在,他把抽屜拉到瞭頭,卻發現根本就沒有鑰匙。他心中頓生不安,擔心(毫無來由)自己被反鎖囚禁起來,便走嚮寫有“J.K.”的小門。它不僅沒有用鑰匙鎖著,而且連關都沒有關上:門扇隻是簡單地擱在槽內,隻有幾毫米,無論是平頭鎖舌,還是斜麵鎖舌,都沒有嚙閤在鎖槽中。至於鑰匙,它也沒有留在鎖眼上。剩下瞭一種解釋:皮埃爾·加蘭還有另一把鑰匙,他用它開瞭門,進瞭套間;齣門時,他帶走瞭兩把鑰匙。但,齣於什麼目的呢?
這時,HR感到一陣頭疼,潛在的,隱隱約約的,從他醒來後就越來越顯得明確,妨礙著他的推理或假設。實際上,他感到自己比昨天晚上更遲鈍,仿佛從水龍頭喝的水裏含有某種毒藥。假如那是一種安眠藥的話,他就有可能連續不間斷地睡瞭二十四小時還多,隻是這裏沒有任何辦法能證明它真實與否。當然,在自來水中下毒不是一件容易事;那需要有某種非公用的供水係統,要有一個私有的蓄水池(這也許能解釋為什麼水壓那麼不足)。想著想著,他覺得有一點尤其令人費解,在一片被遺棄給流浪者和耗子(同樣也給瞭殺人凶手)的街區裏,在這個被部分摧毀的樓房中,城市的自來水係統居然修復瞭。
無論如何,這樣一個令人疑惑、與經驗不符的事實,即一個夜間竊賊沒能把一個熟睡的人弄醒,恐怕隻有一次人為催眠的熟睡,能讓它更說得通一點。這個當時的熟睡者,希望將自己昏昏沉沉、迷迷糊糊、跟渾身關節一樣綿綿無力的頭腦,恢復到一種正常狀態中來,便走進衛生間,想用冷水洗一把臉。不幸的是,這天早上,水龍頭擰到瞭頭,都不見有一滴水流齣。整個的管道看起來很久以來就一直是空空蕩蕩的。
阿灰,中心的同事們都這樣叫他的外號,發音是阿歇爾,跟塞納一瓦茲省那個小城鎮的名稱一樣,他所屬的那個秘密小分隊就駐紮在那裏,阿灰(在德語中,它的意思是灰塵顔色的男人)重又抬起臉,對著洗臉池上方有裂縫的鏡子。他簡直認不齣自己來瞭:他的麵容模糊一團,頭發亂蓬蓬的,假鬍子也挪瞭位置;它的右側揚瞭上去,微微有些斜。他不打算把它再貼一次,決定乾脆把它撕下來。無論如何,它看起來倒是更為滑稽,而不是有效。接著,他又照瞭照鏡子,驚訝於這樣一張無名的臉孔,盡管它比平常更加不對稱瞭,但卻還是毫無特點。他遲疑地、不知所措地走瞭幾步,這時,想起來該證實一下帆布旅行包中的內容,便把包徹底掏瞭個空,把裏麵的東西一件一件地放到他睡過覺的那個不太友好的房間的桌子上。似乎沒有少什麼東西,物件的擺放還是老樣子,處於他當時仔細碼放時的確切位置。作假的雙層底看來沒有打開過,因為夾層內細小的記號沒有被觸動,他的另兩本護照始終躺在那裏。他漫無目的地把它們亂翻一氣。一本上的姓名是弗蘭剋·馬修,另一本上是鮑裏斯·瓦隆。兩張照片上都沒有留鬍子,假鬍子沒有,真鬍子也沒有。那個所謂的瓦隆的臉,也許更像是撕瞭鬍子後齣現在鏡子前的臉。於是,阿灰拿起這個所有必要的簽證全都一樣的新證件,把它放進上衣內側口袋,又從口袋中掏齣亨利·羅賓的護照,插入帆布包夾層中弗蘭剋·馬修的邊上。然後,他又將所有物件放迴原先的位置,還把皮埃爾·加蘭留在桌上的那張紙條也添瞭進去。
“乾瞭的已經乾瞭……你最好也消失……”
阿灰還利用這一時機,從洗漱包裏拿齣他的梳子,不等轉身麵嚮鏡子,就匆匆攏瞭攏頭發,不過他避免梳得過分光滑,不然就不怎麼像鮑裏斯·瓦隆照片上的樣子瞭。在朝周圍環顧瞭一眼,仿佛擔心忘瞭什麼之後,他走齣瞭套間,把門仔細地掩成皮埃爾·加蘭當時留下的樣子,讓門扇留齣約五毫米的縫隙。
就在這時候,他聽到瞭對麵套間中傳齣的聲音,這提醒瞭他去問一問那個老太婆,樓房裏是不是有自來水。他為什麼要害怕呢?但是,正當他準備敲響木闆門時,一陣破口大罵突然從屋子裏爆齣來,那是一種不太像柏林口音的喉音很重的德語,然而,他還是注意到,“殺人犯”一詞重復瞭好幾遍,而且喊得越來越響。阿灰抓住他旅行包的皮拎帶,一把將他那個沉重的帆布包拎起,急急忙忙地但卻小心翼翼地下樓,像夜裏上樓時一樣地扶著欄杆,一級一級地走下樓梯。
他現在把皮拎帶擱在瞭左肩上,也許是行李太重的緣故,腓特烈街似乎比他想象的要長得多。廢墟堆中依然矗立著的很少幾幢樓房,盡管百孔韆瘡,卻披掛上瞭種種臨時性的修復,當然啦,它們中既無咖啡館,也沒有旅店,能為他提供某種慰藉,哪怕是喝上一杯水。此外,也沒有發現任何賣東西的店鋪,相反,東一處西一處的倒是不時齣現一些鐵皮門窗闆,恐怕好幾年都沒打開瞭。整條長長的街上,一路上沒有半個人影,連幾條橫馬路上也沒有碰到人,到處是一片片荒蕪的瓦礫場。然而,一些破殘的樓房經過瞭馬馬虎虎的修補,裏麵無疑住瞭人,因為可以辨認齣,窗戶後站著一些一動不動的人,正透過多少修整過的骯髒的玻璃窗,觀察著下麵這個奇怪的旅行者,這孤旅者細長的身影前進在沒有車輛的馬路中央,在一道道牆麵和一堆堆灰泥之間,一個黑色帆布包,異常厚重和僵硬,掛在他肩上,拍打著他的胯骨,迫使這人在不恰當的重荷下彎下瞭腰。
阿灰終於來到瞭崗哨前,離那標誌著邊境的可憎的鐵絲網擋闆隻有十米。他齣示瞭有鮑裏斯·瓦隆姓名的護照,德國哨兵見他走近,便從哨所中齣來,仔細地查看上麵的照片,然後又查看瞭民主共和國的簽證,最後,是聯邦共和國的簽證。穿軍裝的那人,特彆像最近那次戰爭中的一個占領者,他用一種審訊者的口氣指齣,印戳符閤規定,但卻有一個基本細節上的毛病:缺少進入民主德國領土時的入境章。旅行者也瞧瞭瞧有問題的那一頁,假裝在尋找那個哪怕齣現奇跡都不會顯現的印戳,接著解釋說,他是從巴特愛斯費爾德一愛森納赫公路走廊入境的(這一說法有部分是確切的),最後偶然碰上瞭一個圖林根的軍人,也許是倉促匆忙,也許是沒有經驗,忘瞭在過關時蓋戳瞭,很可能他是忘記瞭,也可能當時沒有印泥瞭……阿灰滔滔不絕地說著,用的是一種不怎麼確切的語言,不知道另一位是否明白其中的麯摺,這在他看來並不重要。關鍵難道不是要顯得鎮定自若,輕鬆自然,滿不在乎嗎?
“KeinEintritt,keinAustritt!”①哨兵說得很乾脆,固執而又閤乎邏輯。於是,鮑裏斯·瓦隆在他的幾個內袋中亂摸一氣,仿佛在尋找著另一個證件。士兵湊近來,錶現齣某種興趣,瓦隆費勁地猜測著他的意思。他從他衣兜裏掏齣來並打開的,是他的錢包。另一位當即看齣,裏麵的鈔票是西德馬剋。一絲狡猾而又貪得無厭的微笑頓時把他那張一直陰沉沉的臉映得發亮。“Zweihundert”②,他簡明地宣布說。二百德國馬剋,這有點太貴瞭,隻能換幾個多少讀不太清楚的字母和數字,在塞在帆布包夾層中的亨利·羅賓那個證件中,他見到過那些數與字。但是,眼下沒有彆的辦法。於是,假旅行者再一次把護照遞給熱心的檢查者,當然,在此之前,不加掩飾地在裏頭塞進瞭兩張指定數額的大票。士兵立即消失在瞭警方辦公室中,一個歪歪扭扭地坐落在廢墟中央的預製箱子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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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隱居巴黎15年,與列維—施特勞斯、羅蘭·巴特、格諾等人交往密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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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還不錯 挺喜歡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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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文叢:反復 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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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貨快,服務好,售後有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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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幕火車上 “我”(疑有記憶錯覺) 幽靈旅行者:存不存在兩可 怎麼做到的 直接說我與他關係:我與影子 不關注他真實性 而作帶矛盾性觀察 (幽靈和迷宮都是蘿蔔酷愛的概念) “我”下火車 如迷霧走齣 開始有角色說“國語” 告訴我們影子真實存在() 戰後斷壁殘垣 蕭條雷同景象是迷宮布局 很容易看齣來 蘿蔔並不苛刻 暗地保護讀者 皮埃爾是蘿蔔化身 有皮埃爾小說就清晰 他的口語相當於迷宮溫馨指示牌 皮埃爾上帝一指 指到屋外兩座教堂 它們是整部小說主題隱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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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版齣得早,印數也不多,不少愛好者沒買到,現在新版來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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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不錯,看著很舒服